进门见程紫靠在了一张卧榻上，除了大氅便咳嗽个不停，跟当时在梅园倒是判若两人，她现在有些太虚弱了。
“上次先生治疗之后，曾给我讲解过，按先生的说法，程师姐当时就该修养至少半年才好的，镜崖的冲击不同于单纯的灵气术法，还有些神魂特性的，强冲的话，危害很大。”
程紫苦涩点头，勉强笑道：“是我没听先生嘱咐，太过心急了些，合该着遭受这些。”
说着话她突然让侍女退远些，怔怔看着林树道：“林师弟，也姓林的？”
林树微怔，心道不是吧，又发现什么了？你们屠刀门的人眼光都这么毒辣的吗？到底是哪出的问题啊我的天！
而且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怀疑？之前段千玉说的那么清楚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
“是啊，也姓林，跟先生同姓。”林树取出医箱准备着，头也不抬道：“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先生才会选中我的吧，不过我还不是先生的弟子，仍旧在历练，大概是门徒考核吧。”
程紫静静看着他，听他说话，突然问道：“林师弟，你是在紧张吗？”
林树突然闭嘴，猛然觉得，刚才话好像有点多了，而且还被发觉了，见鬼！
“咳，紧张？我有吗？”林树暗自调息一番，憨实问道。
程紫静静看他几秒，莞尔一笑，柔声道：“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林师弟，咱们真的是在梅园见过？”
林树有些暗自警惕了，这小妞好像有些不太对啊，他微微点头，顺势低下头，放好脉枕，手搭在她手腕上，并未开口。
“可我记得，我在梅园只跟师兄万宝阁小阁主，还有九先生接触过。”程紫依旧看着他道：“可我为什么会觉得你熟悉呢？”
“程师姐，之前不是说了嘛，我当时在场的。”林树收回手笑道：“好了，我大概确定你的筋脉受损的情况了，接下来要行针治疗。”
程紫突然沉默，跟着又道：“可以先等一下吗？我想先确定下，否则有些不踏实。”
“呃，确定什么？”林树茫然，其实真被她这幅认真模样搞的有点紧张起来。
“确定……我究竟什么时候见过你！”程紫眸子很漂亮，清澈中有些说不清的深邃，她咳了两声，突然坐好，似笑非笑道：“林师弟也有所不知，易容术对我影响不大的。”
林树心头咯噔一下，瞳孔微缩，程紫轻声道：“当然，容貌本身我无法看穿，但总有些东西，其实是能被看穿的。”
听到这儿林树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心思急转，干脆将计就计道：“我也好奇这个呢，当时我明明也用了千面术，可怎么段师兄见我第一面就认出我来了？”
程紫微怔，她本来是觉得有问题，都准备一步步抽丝剥茧找出真相了，可林树竟然直接先承认易容术了？
这让她也有些乱了方寸，一时间被林树弄的措手不及，差点忘了刚才要说啥。
“哦，这是因为，我跟段师兄在一次探索秘境中，曾得到过一门小术法，名为真瞳之术。”
节奏被打乱的程紫脱口而出，突然觉得不妥，赶忙道：“只是个小术法，其实没太大用处，师兄试了下觉得无用便放弃，我倒是多学了学。”
她重新看向林树的眼睛，笑道：“真瞳之术说白很简单，能分辨人的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不是真正的眼睛，是眼神，里面叫瞳神。”
林树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记得上次在梅园，程紫就一直盯着他眼睛看，这次也是，甚至连段千玉也有这个习惯，原来根由在这儿。
“瞳神是什么意思？”林树真的有些好奇，很期待的问道。
“就是……大概类似于灵气印记或者神魂印记？”程紫微微摇头：“我说不太清楚的，这真瞳之术除了能通过眼睛大概分辨人之外，似乎没别的用途，而后面的修炼条件太苛刻，我便放弃了。”
“分辨人是指的分辨人心好恶吗？”林树再次好奇发问，倒真的暂停了诊治。
程紫秀眉微蹙，奇怪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的？不过，最初只是能分辨不同人的瞳神，但熟悉些之后，能大致分辨人的心性如何，这受对方心思的影响，不准确的。”
林树很震惊，竟然会有这样的术法？也太牛皮了点吧？他觉得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而这真瞳居然能大概分辨？
而且这不是炼神境才能修炼的，这也太厉害了点吧？林树顿时来了兴致，很想研究研究这真瞳之术，哪怕它本身没太大实际作用。
当然，这可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因为林树想到了上次在蛇岛秘境，见识了飞鹰堡的幻象术法，延伸出很多这方面的兴趣，他觉得眼神这东西，似乎也跟幻象 有关？毕竟是通过眼睛实现的。
深吸口气，林树突然很憨实的笑道：“程师姐，我要是治好你的伤势，可以把真瞳之术刻印给我吗？”
程紫愣了下，点头道：“当然可以，本来就是个无用的冷门术法而已……不是你先等等，我原本想说什么来着？”
她很郁闷，不知不觉间发现，竟然被林树给带歪了话题！
“你是想说，你对我的瞳神有印象对吧？”林树笑道：“可又觉得当时没看过其他人的眼睛？问题是，我是完全模仿先生的啊，包括医术，哪怕是行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