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人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大人给民女们做主啊,这些人跟我林家非亲非故的,却趁着我家老婶子身子弱精力不济,偷盗了我家的银钱,使得我们无钱发丧,他们做下这损阴丧德的下作事儿,就该抓进大牢打板子......”
秦氏气得发抖,小暖眼神也变厉了,她忍住没有发作,先看这王大人如何处理。
这王大人官架十足地坐在长条凳上听她们讲完后,才冷冰冰地问,“没了?”
张婆子立刻跪下,“大人,老婆子是信叔请来伺候林老夫人的。天地良心,老婆子我一文钱也没拿,连工钱都是这位秦夫人给的!秦夫人隔三差五地来看望老夫人,都是拎东西来,从没带东西走过。这帮人自称是林家的亲戚的女人们,老婆子伺候了这些日子她们一次也没来看望过老夫人!”
妇人还要开口,却被王大人制住,转头问秦氏,“你是什么人?”
秦氏要跪下却被小暖拉住,只得屈屈膝回话,壮着胆子回话,“民妇秦氏,是城南秦家村人。这月初民妇跟林婶子学做馄饨后,见她家里实在冷清,才经常来看望。老人家的钱财,民妇也没见过。”
王大人略打量秦氏,微微点头,目光又落到信叔身上。
信叔也拱手道,“秦夫人给了银子托老奴请人照看老太太,老太太这些年摆馄饨摊为生,街坊们都知道她除了吃饭的钱,剩下的都捐了香火,自己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便是发丧老人的钱,也是秦夫人拿的,门口的白布和老人家的装裹衣裳是老奴从店里拿过来的。”
王大人点头,“丧银多少?”
“五贯。”信叔道。
一提到丧银,这帮子哭灵的妇人便不吭声了,头一个比一个低。王大人见此,便道,“秦氏,你为何帮老人出了这笔丧银?”
几个妇人跪在地上,一脸嘲讽,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贪图他们老林家的东西!
秦氏解释道,“民妇没有多想,觉得该出,就出了。”
这回答,实在妙极,小暖连连点头。
王大人微笑,“很好!不过林家两子皆战死沙场,按朝廷规矩这老妇人应由衙门出钱发丧,这份银子不必你出了。”
院内的人都是一惊,从来不晓得还有这样的好事。
王大人对自己的话引发的效果非常满意,又对秦氏道,“这林家老妇前几日曾到衙门见过本大人,将这院子赠与了你。”
说完,王大人拿出地契,“地契已经办妥,你收下吧。”
这句话无异于惊雷,院内的妇人都呆了,小暖也惊得张开小嘴儿。秦氏语无伦次地后退一步,“大人,使不得,不可,这怎么使得!”
林家的几个妇人跳了脚,“大人啊,这是我林家祖产,怎么能给了外人呢?”
王大人沉下脸,“这是林家老妇人的东西,她如何处置与尔等何干?若是不服,尔等自去衙门击鼓鸣冤,请知县大人判个公道!”
林家妇人理亏自然不敢去衙门告状,只不服不忿地站着,王大人又吓唬道,“尔等再敢在此寻衅滋事,重罚不饶!”
说完,他将地契塞给秦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