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三爷依旧很忙。
他要将此次平黑山、征匈奴的请功奏折交给二哥,帮着将士们请功;匈奴递了降书,契丹想与大周结百年之好,他要与阁老们商量要怎么将他们收拾老实了;西北还有十数万没有回来的军队,正在扫荡黑山军司和甘肃军司,他要责成兵部快点拿出对西北和漠北驻军的详细安排……
他要尽快将事情安排下去,然后陪着母妃和舅舅,带着小暖和孩子们南下,去坪溪祭拜外祖父母。现在已经是立秋节气,此事也拖不得。
三爷骑快马赶到皇宫,却被老四柴严昙拦住了。
柴严昙拉着马,垂头丧气地站在宫门口,像是只被揍了无数次的丧家犬,见着三哥来了,两眼含泪跑过来,“三哥!”
柴严昙拉住三哥的马,哽咽道,“三哥,你可回来了。”
三爷跳下马,快步往里走,“我要要去见二哥,咱们边走便说。”
正好!柴严昙颠颠地跟上三哥,“三哥,你帮我像二哥讨个能出京的差事吧,小弟我天天被母妃折磨,在京城真活不下去了!”
没像三哥一样尽快将母妃接出宫,母妃骂他;
将母妃接回昙郡王府,母妃嫌他在家懒着不去做事,骂他;
二哥给他指派了五城兵马司的差事,他出去办差不过一个月,没做出政绩来,骂他;
三嫂带着贵太妃去游湖,自己没带母妃去,骂他;
三嫂给贵太妃制了新衣裳,自己没给母妃买,骂他;
三哥回来,二哥率文武百官出迎,母妃嫌他不争气,骂他;
今天早上出府时,母妃嫌他走路的样子难看,骂他!
三爷扫了他一眼,“出京?万一贤母妃要跟你同去,你当如何?”
不会吧?!柴严昙被这一道雷劈在地上,待回过神来时,三哥已经跑出去好大一截了,他连忙提着袍子追上去,“三哥,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我听!”
三爷问道,“你想从文,还是从武?”
柴严昙哪知道啊,“三哥,你说哪个好,你说哪个我就干哪个!”
三爷双目微沉,“你自己想,想明白了,再去找二哥商量。”
“不能来找你吗?”柴严昙鼓起腮帮子。
“我忙。”说着,三爷迈步进了光明殿。
合着你比二哥还忙?!柴严昙气得脚下打滑,差点躺在地上,心里就骂起二哥来了,“好端端青砖不用,非要在院子里铺汉白玉!不想见大臣们就直说,弄成这样全摔死,谁给你干活!”
待太监过来请他们进去,三爷便踩着无比干净整洁的汉白玉石砖,迈进亮堂堂的光明殿,觉得每一跟汗毛都舒畅了。
柴严易站起身,向三弟炫耀道,“你觉得这光明殿如何?”
整个光明殿,与建隆帝的宜寿宫唯一的相似之处,便是龙椅后那面紫金墙了。三爷含笑,“二哥真有眼光,在这样的环境里处理政务,心旷神怡。”
跟在后边的柴严昙暗翻白眼,能不旷么,这屋里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啥也没了!
看吧,他就知道三弟也喜欢!柴严易带着三弟到了窗边,“我想在这里摆个石缸,养上几条鱼,三弟觉得什么样的鱼缸好?”
“青玉的好。”柴严昙立刻发表意见。
三爷道,“青玉的不错,可以做大一些,置于几上,其上堆山石、植兰草,其内养鱼,处理政务之余可游目遣怀,不失为乐事一桩。”
熙宁帝拍手叫好,“就这么办!我让人做两个,一个送到你府上去!”
我呢?!柴严昙瞪大眼睛。
三爷苦笑,“臣弟多谢皇兄美意,不过臣弟府上有狗,这样精致的东西,禁不住它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