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个九岁的梁勋会告诉卫子风,怕,他们会怕,面对死亡,他们不过是普通人,又怎么会不怕呢?
但是现在,也许这个十五岁的卫子风可以告诉自己,不怕,他们不怕,因为有爱的力量支撑着他们,他们面对死亡的一往无前,正是希望留存世间所散发的夺目的光芒。
何况谁说卫子风就一定会死?
有些事情,拼一拼才会知道,你不拼,当一个懦夫,你就永远不知道九死一生的那个“生”字怎么写。
卫子风看了看手中的这两把剑,“焚风”,还有这把不知名的剑,就暂且叫你“修罗”吧,但是我还没有真正使用过你,也许这一次我还是有机会看看你的威力的,毕竟一直不让我用你的人已经睡着了,睡得很香很香,而你有机会展现你的光芒。
而后,卫子风又看了看脖颈上的这块玉佩,上面写的是“云”“离”二字。
卫子风笑了笑,还真是得谢谢这块玉佩,让那个时候的云恒看到了那个时候的梁勋。
本来这么重要的东西卫子风并不想拿着,毕竟他不一定能再把这块玉佩交到云恒的手中了,但是呢,六年过去了,云恒这臭小子一直也没给自己什么礼物,那就只能把这个收下了,反正吃亏的必须是他,不能是我。
就在卫子风独自发呆的时候,门外的景志成也是进来了,看着卫子风一脸沉重的说道,“卫公子,时间差不多到了。我顺便给你带了一个金丝软甲,放在桌上,不过时间比较赶,我也没办法找到比较好的,这件软甲的质量应该也只能防御普通的羽箭。”
卫子风看着景志成如此善意的相助,又是想到了六年前那个从绝望中醒来看到的温煦的微笑,于是便也试着用当初回应云恒的那个笑容回应着现在的景志成,
“谢谢景叔叔!”
就在景志成准备离开之时,卫子风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便是叫住了景志成,
“景叔叔,待云恒醒来之后,可否为我带一句话,我是他的朋友,卫子风!”
“好!”
……
夜尽天明时分
有着一名黑衣少年
身骑一匹黑色骏马
拉着一架黑色的马车
一人,一马,一车,行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
当北城门的灯火慢慢地亮起来的时候,一点,一点,慢慢地变多
黑衣少年拔出了一柄火红的剑,宛如烈焰一般升腾,如此耀眼
焚风,就让我,卫子风,来焚尽这应天的黑暗吧!
虽千万人,吾往矣!
血,弥漫在少年迈向北城门的每一步
前面的敌人,却一直没有减少
因为少年,始终都是一个人啊
少年的左手流着鲜红的血,流向了那柄尘封的剑
六年,那个曾经身处地狱的少年从未被唤醒
但现在,修罗降世,焚尽极恶!
鲜血,浸染了红衣,烈焰,席卷了苍穹
少年终究是闯了出来
可是这悬崖边
又怎能说是生路呢
可是血燃尽了
又怎能还有不甘呢
不过是纵身一跃
也许,这就是结局吧
……
此时的南城门
两名甲兵举戈相向,“车马何人?禁止出城!”
驾车的那名曼妙女子,从手中拿出了一块牌子,上面刻着“音”,又见马车中出来一名衣裳华贵的小孩,从手中拿出来一块牌子,上面刻着“越”。
“原来是越国公和六音坊,屈丞相吩咐我们在这里例行检查,不知可否?”
小孩怒瞪了那名甲兵,怒声道,
“六音坊与我一同办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见那名甲兵被吓得直哆嗦,赶紧打开城门。
于是,这辆马车便是出了这南门,往那江湖而去。
马车中那位白衣少年渐渐醒来,看到旁边的小孩,看着静静躺着的老人和女子,一瞬间便明白了这一切,便是探头看了看已经远去的应天,看着那北方,大骂了一句,
“卫子风,你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