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没有桌子,只有一张供卫永南歇息粗床,卫永南侧坐床上给华明通留些摊开纸张位置,华明通就在床上作画,别看华明通以往跟着杨公天有些跋扈,画工是不错的,头像画完华明通让卫永南过目,一张麻子脸映在卫永南眼中,华明通不是十分确信问“这个人是节使?”
这张画像从整体来看十分眼熟,卫永南用手将画像脸部遮去留下那双眼睛,这双眼睛就如陆开在前盯他一样,卫永南双目一睁斩钉如铁道“是他!”
见得卫永南如此确信,华明通一怔“卫兄就如此肯定?”
卫永南压着嗓子眼中寒光凛凛道“这个人就是节使,我绝对不会认错这双算计过我的眼睛!”
华明通悍然一震道“这么说我没认错,可节使改扮去马厩做什么?”
“马厩?”卫永南眼茫如电盯着华明通问“什么马厩?”
华明通说出所闻所见“就是那粮仓,你们骠骑存马那个粮仓”
卫永南目光如同重锤狠狠盯着画像中眼睛喃喃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卫永南不知道陆开去马厩做什么,陆开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做的是让华明通打消疑虑,当时华明通策马而去,陆开就匆匆往典客署而回,陆开知道华明通如果想起他,肯定会来典客署求证,是以,陆开超近路回署。
人生在世,做人做事最好不要走捷径,如同剑走偏锋一样或许会伤得自己,对于现在陆开来说不是或许,因为他已伤着。
伤没有卫永南那般重,就是臂伤撕裂,想要回典客署最快路线就是蹿房而过,当上墙时用力不均,臂上用力大了一些伤口一绷血就流得出来,急着返回典客署现下也没心情查看,当回到典客署时半截袖子都红了。
陆开当然不会从正门而入,从正门进来守卫见着半截袖血还不吓死,定会以为节使遭人暗算,这事如要问起自是麻烦。
为不多生事端人从后窗回来,入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当然是卸妆,卸妆换衣后伤口还没来得急包扎,双耳一动听见有人靠近,当下不做迟疑顺手拿起本书装作看书样子,华明通这时候离得远,也没看出来陆开是否有伤,其实刚换上新衣也是染得些血,好在华明通没看见。
华明通出得典客署上马当下鞭策而去,马从张中平身旁疾驰而过,呼呼风声把张中平吓一跳,张中平这是从迎春楼和阿财喝酒回来,酒没喝多微醺是有的,马跑得快从背影来看像是华明通,匆匆一瞥来到门前问“刚那个是华明通?”
守卫道“是呀,这不匆匆入署也不知道干什么,转眼就出来走了”
张中平也不多问起步入内,入署张中平不会去其他地方,一入陆开屋子就见着一条半截袖子红透衣服丢在地上,陆开就在一旁试图帮自己上药,张中平一见微醺醉意荡然无存赶忙上前“怎么了这是!”
陆开咬牙根道“大哥来了就好,快帮我上药”
“不要紧吧!”张中平上前接过药瓶紧张道“你不是喂马去了,怎么还受了伤?”
药粉沾肤阵阵清凉陆开这才舒服一些“华明通也在马厩,急着回来扯动伤口”
“华明通!”张中平大奇道“刚看到他走了,不过他去马厩做什么”
张中平缠上绷带,陆开道“他有匹马在哪里”
绷带缠得数圈还没绑紧,陆开耳朵在动急忙警示“有人来了!快把血衣藏好!”
哪个不长眼的现在过来,张中平心中抱怨是抱怨,刚将血衣捡起想着把衣服丢到床下,张中平才刚起意动作还没实施之前,程清婉出现门边,张中平整个人就在程清婉视线范围之内,这时张中平不敢在动,将手掩向身后当做负手而立样子。
在张中平捡衣服的时,陆开将半边衣服套身,先前包扎是解开半边衣服露出手臂才好包扎上药,陆开侧坐左臂对着程清婉,右臂半边衣袖有血并不想让她看见。
张中平负手而立显得有些紧张,而陆开是侧坐面对程清婉,两人举止都显得有些奇怪,程清婉看二人一眼并不说话,陆开却是先道“大小姐怎么来了”
上门是客,主人开口询问程清婉不能不答“过来是谢谢上次药园的事情”
陆开侧对程清婉答复“这事署令已经谢过,大小姐不用客气,没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