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永南自嘲笑笑“也不知道节使是如何做到,当真是有过人之处”
方温候眉头微微斜飞“就算止得血,也要找个静处养伤,除典客署外节使还能将人藏在何处?”
卫永南道“那姑娘不在典客署,北安客店正在派人找,只是节使多半不会放人在客店”
方温候点头“如果放人在客店,就等于等着让人上门抓,这姑娘既然很重要,那么你要想办法将人找出来”
“是,会尽力找人出来”这事就算不用方温候吩咐卫永南也会照做。
卫永南当然会照做,程清婉不会照做什么,因为她在照顾人,人是葛舒兰,葛舒兰鼻子很挺,肤色也比程清婉白,睫毛也比程清婉长,不管别人是不是这么认为,总之程清婉是这样看。
葛舒兰躺在床上,这是程清婉的床,葛舒兰犹如反客为主而且睡得十分舒服,葛舒兰眼睛是闭着,程清婉眼睛是张着,闭着眼睛的人也不会一直闭着,张着眼睛的人也不会一直张着眼睛,葛舒兰轻轻闷哼一声,如黛青色的眉微微一动,眉一动眼就开。
葛舒兰眼一开,程清婉眼也跟着微微一眨“醒了”
葛舒兰眼神闪动显得微微惊讶“你是。。”
程清婉静静看着人“节使将你送来这里,放心吧,这里很安全”
“霍。”葛舒兰连忙住口改口道“陆哥哥人呢?”
陆哥哥叫得好生亲昵,这话一入程清婉的耳,这就比冬日寒风钻入耳中,程清婉显得气恼声线沉得几分“他走了,不过会找机会来看你”
葛舒兰缓缓挪动起身,程清婉也没上去扶人,葛舒兰背靠床头板掩唇轻咳几声,这一轻咳显得让人忧拎,程清婉不觉间关切轻问“没事吧?”
人刚醒,麻散药效已过,伤口火辣辣痛感传来,葛舒兰轻咬朱唇忍得一会“没。事。”
葛舒兰看向程清婉漾起梨涡似的一点笑意询问“姐姐如何称呼”
葛舒兰这一笑就如春暖花开,简直让程清婉气都生不起来,程清婉唇角努了努才道“姓程”
葛舒兰低眉浅笑“程姐姐”
葛舒兰受伤显得弱不经风,更添几分女儿娇态,一口一个姐姐叫着,程清婉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唇角笑容微微一滞问“你。你和节使很要好吗?”
葛舒兰感到有些冷将软被拉紧一些,眼角微微一凝轻声询问“节使?程姐姐和陆哥哥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听上去显得很生分?”
“好朋友?”程清婉这三字说得无比感伤,话落人笑,笑容如畏寒夜风,浅笑,眼睛一抬看向葛舒兰“我和节使算是朋友吧”
俗话怎么说来着,女人最容易看穿女人,如此感伤说出好朋友三字已让葛舒兰察觉到什么,楞得片刻心中苦楚道“是了,如是陆哥哥不是对她。。对她万分信任,也不会把我送来这里”
万分信任当中含着什么情意,葛舒兰不笨一想猜出七八分,知道也能装作不知道,一双剪水秋瞳盈盈漾着笑意“程姐姐,这是什么地方?”
问起住处,也没什么好隐瞒,程清婉楚楚应声“这是丞相府”
明白了,葛舒兰什么都明白了,明白程清婉为什么如此见外,程清婉美貌并不必自己差,美人和美人天生就是敌人,如果这里不是丞相府,葛舒兰势必会冰冷彻骨打个寒战,房间不差,程清婉着装不俗,一看就不是府里下人,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府中小姐。
既然是丞相府小姐,葛舒兰整个人整颗心十分温暖而舒适,因为陆开绝对不能和丞相府小姐有什么瓜葛,无论陆开是南魏节使还是荆越霍英。
葛舒兰在想着什么程清婉不知道,只知道对方在下意识揣摩自己,眼睛不是自己的除非挖出来,否则很难阻止别人看她。
程清婉嘴唇嗫嚅几下问“你为什么来北安?”
葛舒兰清浅的笑,目光粼粼流转凝视程清婉故意道“听说陆哥哥在北安,想他就来了”
程清婉苦涩一笑“是吗?”面色一转直问“如真为他好的话劝他离开,你不知道他的北安惹多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