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自己想要当军阀的理念是不能向高俅说的,万一将他吓出个好歹,自己可就大不孝了。虽然他不是自己的亲爹,而且就算是这具身体也不是他的亲儿子,但高俅确实是一个合格的爹,要不也不会为了自己调戏了林娘子而纵容陆谦为所欲为。
高俅想不通。自己这不学无术,整日只知道斗鸡遛鸟,调戏别人老婆的浪荡公子、花花太岁,竟然也会有理想有追求了?
天下父母都一样,儿女再长大,在他们心里永远是小孩,都想将自己的儿女栓在裤腰带上,天天能看到,天天能唠叨,那就是一种幸福。
高俅也不例外,虽然他还没有老态龙钟,他还掌管着大宋的殿帅府,有的是事情让他过得充实,但他还是想着要将高槛留在自己身边。
不就是要当官吗?自己在京城有的是人脉和关系,就算是赵家官人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大不了拼了老命陪那赵家官人玩几局蹴鞠,只要他一高兴,自己再开口,要个留守京城的官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高槛偏要整什么幺蛾子,去一个小乡镇当一个民兵都团练使,也不愿意留在京城踩着他高俅的肩膀平步青云。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说服高槛,若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他,只怕早就动手了。
“我说儿啊,儿行千里母担忧……“
“你是爹……“
高俅噎住,没好气的说道:“爹也一样担忧!“
“不用担忧的,你要是真心疼儿子,就多给我一点钱,让我多募点兵,还多给我几个厉害点的武将,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你……养的是军队,居然让我给你拿钱?难道你想募私兵?那可是违法的,要掉脑袋,株连九族的!”
“你不是堂堂殿帅吗?难道就没有军费开销?随便挤一点就够了的。”
“军费开销?那岂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三司、户部是摆设吗?”
“梁中书给他岳父的生辰纲都是十万贯,你可是堂堂殿帅,难道还不如他一个大名府留守?”
高俅愣住,生辰纲被劫一事,他当然知道了,就连赵家官人都惊动了。
蔡京已经派人前往济州,责令务必将贼人抓获,否则被派去的人就不用回来了。
十万贯不是个小数目,一名军士一年的军饷、费用全部加起来也就十几贯,这一批生辰纲真要用到军队,足足可以供一支五千人的军队一年多的军费开销。
“地方军队地方养,这是规矩,你所在的地方难道就没有税赋?”
高俅当然不缺钱,但要拿自己的钱去养地方的军队,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心中在想着:这混账儿子越来越会玩了,不玩别人娘子了,改玩军队了。
“行吧,你大概不知道,白马镇往东便是水泊梁山,那上面可是啸聚了不少山贼,还有那个林冲林教头,他现在就是梁山上的头目,他要是知道了我在白马镇,保不齐哪天就打过来了。白马镇就几十个守军,一个史可郎,我就等着林冲来杀我吧。”
“水泊梁山?胡扯,若是那里有贼寇盘踞,为何没有收到地方奏报?”
高槛一愣,看来梁山还没成气候,现在晁盖等人还没上山,此时梁山上的头领还是白衣秀士王伦,这人除了嫉贤妒能、心胸狭窄,还胆小怕事,只是做些打劫商旅的小买卖,没有引起官府重视也是可能的。
他说道:“你别不信,现在他们是还没成气候,等他们成了气候,到时只怕连你都头疼。”
高俅有点诧异的看着高槛,说道:“我说你……在大名府整日都在做些什么?好好的领着军队去清剿青牛山匪寇,又跟着去打清风山贼匪,现在又来危言耸听,说什么水泊梁山是土匪窝,你就不能安心呆在为父身边,过安生日子吗?”
“不能,那多没意思啊,你真想让孩儿终生成为一个废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