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摇头,鲁智深说道:“我先去了京城,找到了锦儿,问起嫂嫂当时自缢的情况。”
林冲说道:“兄弟费心了,不知兄弟为何突然想起要去问锦儿?”
鲁智深道:“实不相瞒,洒家与衙内、杨制使、史教头有过几次交道,他们和我说起当时之事,说兄弟与衙内之间有诸多误会。洒家并不全信,便去了一趟京城,找到锦儿问起当时情况。”
高槛这才知道,在十字坡分手,鲁智深是去了京城。这和尚看似粗枝大叶,其实十分心细。他听了杨志、史可郎以及他高槛说起林娘子自杀的真正原因,以及当时陷害林冲几乎都是陆谦在操控一事,并不完全相信。为了证实,便独自一人回了京城,找到林娘子的侍女锦儿打听当时的情况。
林冲问道:“可曾见到锦儿?”
鲁智深道:“自然见到,洒家本想将她接来送往梁山与哥哥相会,但洒家到京城才知道,锦儿已经招赘了女婿,便只好作罢。洒家问她是否知道嫂嫂为何自杀,是不是在哥哥走后,高衙内又去逼迫嫂嫂。”
“锦儿怎么说?”
“她说你离开京城后,高衙内的确几次上门求婚……”
林冲闻言,双目圆瞪,手中长枪再次举起指向高槛喝道:“看你这恶贼还如何狡辩!”
鲁智深伸手按住他举起的长枪,说道:“哥哥先莫恼,且听兄弟把话说完。”
林冲这才将长枪收回,看向鲁智深。鲁智深接着说道:“锦儿说,高衙内虽然几次上门,但都没有对嫂嫂如何,有一次还差点被张教头给打了。嫂嫂思念哥哥,整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锦儿百般劝慰,她却只顾叹气。后来才与锦儿说起知心话,说当初她被骗去陆谦家,你去相救时,便怀疑她失贞于高衙内,她对此耿耿于怀,说自己清清白白身子,为何会遭相公怀疑?后来在哥哥离开京城时,当众写下休书,嫂嫂心中认定,哥哥肯定是觉得她已经污了的,要不绝不会说出那般无情的话,做出这般绝情的事来。她越想越想不开,趁锦儿外出采办家用之物时,悬梁自尽了。”
鲁智深的这一番话,犹如惊天霹雳,震得他不由自主的踉跄后退,喃喃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害了娘子了……”
高槛在一旁听得真切,说道:“你或许并未想害死她,但你太不了解自己的妻子了!”
林冲仿似一下苍老了许多,抬头看向高槛,厉声道:“纵然如此,若不是你当初调戏于她,何至于此!”
说话时,又要冲向高槛,但被鲁智深拦住。
“哥哥,你与衙内误会颇多,当初构陷你的人主要是陆谦那厮,如今那厮已经死在你的枪下,也算是罪有应得。这些日子洒家与衙内多有交道,觉得他并非什么恶人。当初对嫂嫂虽然言语轻薄,但好在并未当真污其清白。他与洒家相处之时,几次说起自己后悔之心,想要与哥哥化解误会,依洒家看……”
不待鲁智深说完,林冲咬牙道:“化解误会?绝无可能!况且陆谦已死,死无对证,兄弟之言,只怕也是锦儿片面之说辞,未必可信!”
鲁智深一愣,问道:“哥哥连我也不信了?”
不待林冲回答,高槛说道:“既然如此,便请鲁提辖一旁观战,两不相助!梁山贼人无端犯我白马镇,我本念你们也算是江湖好汉,有心饶你们一命,既然如此执迷不悟,我便全了你们好汉的名声!”
说罢,缓缓举起右手,正要喊出一个“杀”字,鲁智深抢先说道:“衙内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