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看到原本四散分布的军士在见到将台上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时,纷纷在将台前集合,现在白马镇军营分为六都,其中五都为每都一百二十人,第六都为新成立的骑兵队,只有八十人。各都在将台前分别列阵,虽然没有任何口令指挥,但他们还是站得整整齐齐。
所以他才想着要离开校场,找一处僻静之处议事。
但高槛坦荡无惧,一句话让李成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是见不得天日的。
“恩相将衙内调来白马镇担任这里的都团练使,原本是对衙内抱以厚望。白马镇一向富庶,是大名府东南之屏障,乃确保大名府东南不受流寇袭扰之关键所在。白马镇驻军,虽是地方招募、地方管理,但留守司、大名府从来未敢、也不曾有任何轻视。”
李成说着看向高槛,稍稍停顿又说道:“恩相为此还曾经亲下钧旨,命地方配合、支持衙内整肃白马镇军营,保一方平安。”
高槛说道:“相公重托,高槛不敢一日或忘。自我来到白马镇,整肃军纪、扩充兵马,重建军营,所有事情大家有目共睹。却不知为何要撤我都团练使之职?难道不怕白马镇军营数月来的发展与成就功亏一篑吗?”
李成说道:“衙内在白马镇励精图治,成绩斐然,恩相自然知道。但如今白马镇十几名乡绅联名状告衙内,指出衙内利用职权,横征暴敛、弄得白马镇民怨沸腾。并将修葺军营花销强行摊派,让他们不堪重负。白马镇驻军不过数百,可衙内却修建了五座将军府,穷奢极欲,在军营中影响极坏。”
高槛淡然说道:“不是说有三大罪状吗?你这说的还不够啊。”
李成微微一愣,随即说道:“看来衙内已经清楚自己被撤职的原因了。”
高槛说道:“白马镇军营十年六任团练使,几乎每一任都与当地乡绅相互勾结,克扣军饷以中饱私囊,更有甚者,直接将应该充作军费的税赋私下瓜分。我来到白马镇,自然不容许此类事情再次发生,严格按照相公钧旨、大宋律令执行。但这样一来,各位乡绅必定觉得我断了他们的财路,自然便想将我赶出白马镇。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想要继续保持他们在白马镇呼风唤雨的地位。”
李成尚未说话,一旁的朱德旺说道:“高衙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某在白马镇时,恪尽职守,从不敢行枉法之事,莫非高衙内是质疑朱某不成?”
高槛说道:“你就是白马镇上一任都团练使朱德旺吧?哦,对了,你现在可是厢军指挥使了。侯七倒是在我面前没有少提起你。”
朱德旺道:“侯七此人刚愎自用,从来不服管教,在我就任期间,他多次公然抗命。衙内若是听他之言,定然是对我多有中伤!”
高槛淡然一笑说道:“朱指挥使何必这么紧张?侯七每次说起朱指挥使,可是赞誉有加。”
朱德旺愣住,觉得不可思议的说道:“赞誉有加?”
高槛说道:“对,他说朱指挥使体恤部下,从不要求军士们操练,在军营中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朱德旺本来做好准备想要听听侯七对自己的赞誉之声,不料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重重哼了一声说道:“侯七等人不服管教,经常伙同与他关系要好的军士违抗本指挥使的军令,本指挥使为了军营中的团结,才屡次对他网开一面!此人狂妄自大,从不服人。衙内来到这里,想必也没少受他的气吧?”
高槛说道:“恰恰相反,侯七现在是我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我已经擢升他为指挥使。只是他前些日子奉命外出招募士兵,尚未归营,否则你们倒是可以好好聚聚。”
李成摆手说道:“朱指挥使,你们要叙旧,且待日后。别忘记了我们前来白马镇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