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槛沉默不语,王守中以为高槛已经害怕了,得意的上前几步说道:“高衙内,是不是该交接了?”
高槛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不屑的看着王守中,说道:“王衙内,是不是觉得你已经找到靠山了?”
王守中脸上的得意之色十分明显,那意思就是说:我就是找到靠山了,你又能怎样?这回看你还得意。
高槛见他不说话,又淡然说道:“王衙内,我告诉你一句话,你记好了。”
王守中说道:“什么话?”
高槛说道:“不是所有有靠山的人都会成为齐天大圣,有人就算有靠山,他该是奔波儿灞,他还是奔波儿灞,充其量换个身份,成为灞波儿奔……”
王守中听得糊涂,问道:“什么奔波儿灞?什么灞波儿奔?”
高槛用看白痴儿童的眼神看着他,眼神中充满同情,说道:“你记住就可以了,你在我这里,就是奔波儿灞。”
然后不再看一脸迷茫的王守中,转头看向李成说道:“李都监,想不到这小小的白马镇居然惊动了童太尉,看来我的面子不小啊!我就说嘛,我与梁中书亲如兄弟,他怎么会下这样的任免令,原来是童太尉……”
李成说道:“高衙内既然明白其中利害,便请尊恩相钧旨,先将军营管辖权交给王守中,免得本都监和恩相为难。然后我们再开始调查取证,如何?”
高槛说道:“不如何。”
李成一愣,问道:“高衙内何意?”
高槛说道:“李都监,如果你种了一棵桃树,眼看桃子要成熟了,我却全给你摘了,你觉得如何?”
李成虽然是一介武夫,但并非是莽夫。这两天与高槛相斗,他知道高槛往往出人不意,让人不知不觉的掉进他挖的坑里。所以现在高槛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在心里斟酌三遍,琢磨明白高槛说出的每一句话的真正用意才敢做出回应。
所以高槛的这一句话,他很快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白马镇军营就好比是他所说的桃树,如今白马镇的确已经今非昔比,可以说是桃子成熟了。而王守中就是摘桃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高槛的所有辛苦都收入囊中。
于是他说道:“高衙内,这可是恩相的钧旨,你想抗命?”
高槛说道:“梁中书要免我都团练之职,我没有话说,但白马镇驻军为大名府东南之屏障,不可小视。白马镇军营好不容易有今日气象,决不能随便交给一个庸才来打理,最终毁于一旦!梁中书这任免令有失斟酌,所以我会亲自回大名府面见梁中书,陈明厉害,让梁中书酌情另行委派。”
高槛的这一番话说的中规中矩。这两天在军营中,李成也的确感觉到了一丝震撼。他是领兵之人,一座军营的将士是否有战斗力,主要还是看主官的能力。像白马镇这样的军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若真要毁了也的确可惜。
况且,他对高槛的另一句话深有同感:决不能随便交给一个庸才来打理。
他自然知道,高槛嘴中所说的这个庸才就是王守中。在他李成心里,何尝不也是认为王守中是一个庸才?当初对梁中书任命王守中前来暂代白马镇都团练使的决定,他就十分不理解。但他也明白官官相护的道理,毕竟王守中的父亲是大名府太守,梁中书肯定是碍于同僚的面子,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因为李有一事,他对高槛心有嫌隙,但李有作为,也算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