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槛愣住,敢情天下的父母都一样,都见不得自己儿子廋,若是廋了肯定就是吃苦了。
“我能受什么苦……”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好好的京城你不待,偏偏这么远跑来大名府,还去那白马镇当什么都团练使,你要当官,和爹爹说一声,京城里不能当吗?”
“儿子可不想给你丢脸,去京城当个什么官,别人还不是戳我的脊梁骨,说我是仗着你的势力才混上个一官半职的?”
“你这还不丢脸,当个小小的都团练使都让人给撤了,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到姥姥家去了……”
高槛尴尬一笑,说道:“所以爹爹应该给儿子找回面子,这个都团练使我还得继续当下去。”
“狗屁,明天你就随我回京城去,爹给你在殿帅府谋个闲职,好过在这里受苦,还让老子提心吊胆的。”
高槛一听:这哪里是来陪我过中秋来了,这是要来接我回去了。
他眼珠子一转,随即说道:“我明白了,爹爹一定是害怕了……”
高俅一愣,问道:“害怕了?我害怕什么了?除了怕你小子给我惹是生非,还有什么好怕的。”
高槛说道:“算了,既然堂堂的高太尉都怕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明天我就跟你回去,继续做那个无所事事,在皇上眼里狗屁都不是的高衙内……”
高俅摆手道:“慢着……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怕了谁?”
高槛说道:“明知故问,你在京城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已经将你的儿子告到童太尉那里去了?要不他们敢这么嚣张?”
高俅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说我怕了童贯。”
高槛说道:“爹,我理解的,我不给你找麻烦,不就是被人撤了都团练使嘛,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让童太尉看你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得意而已……”
接着,又伸手指着外面的数十人,继续说道:“其实爹爹应该轻车简从前来,不应该这样大张旗鼓的,搞得大名府都知道你来了,可如果他们没把你当回事,那多没面子……”
高俅气得七窍生烟,在厅中来回踱步,突然回头看向高槛说道:“你说的没错,白马镇你还得继续去,不但要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去!”
高槛知道高俅与童贯在暗中较着劲,两人谁也不服谁。童贯掌管枢密院,权势熏天,高俅掌管殿帅府,还是皇上眼里的红人,两人都有调动兵马的权力,难免互相排挤。
原来旺财在让人给高俅写信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将白马镇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都写明了,高俅看到那封书信,自己的儿子在大名府居然受到这样的委屈,当即决定亲自前来大名府将高槛接回去。
可高槛这么一说,将童贯扯了进来,高俅自然不能服气。
高槛见自己的便宜爹气呼呼的样子,便说道:“爹,咱不生气,今天我们爷俩团聚,好好过个中秋节。这样,我让旺财去翠云楼定上一桌,我们中午就去那里吃,可好?”
高俅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大名府,当然知道翠云楼,当即说道:“好,就翠云楼。”
旺财赶紧一溜小跑往翠云楼而去,高俅问道:“史可郎呢?我不是命他随身护卫你的吗?他怎么不在府上?”
高槛说道:“史教头被我留在了白马镇,现在护卫我的是杨制使。”
高俅问道:“杨制使,哪个杨制使?”
高槛让来福将杨志唤来,高俅看到杨志,微微一愣。
杨志倒是很自然的唱喏参见:“小人杨志,参见太尉。”
高俅显得有些尴尬,当时杨志失了花石纲,前去他家中送上一对玉器,却被他摔了听响,随即将他打进大牢。至于后面的事情,他就不清楚了。如今杨志却成了自己儿子的护卫,他除了意外,还有一些尴尬。
他在此时对高槛有一种另眼相看的感觉,上次高槛回京城问自己敲竹杠,带的是索超,那可是大名府第一猛将,居然成了他的手下。
至于杨志,他如何不知道他出身名门?杨家将驰名天下,身为杨家将后人,武艺自然了得,不知高槛用了什么法子,将他从大牢中捞了出来,还成了他的护卫。
如此说来,自己以前的确是小看了这个儿子了,想不到他还有笼络人心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