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书说道:“李都监所言没错,军法森严不容徇私。上官纵然执法过严,也必须先服从,再申辩。”
高槛说道:“可据我所知,李有首先是早操迟到,然后不服从处罚,并对史教头出言不逊,进行人身侮辱。史教头为了维护军法威严,由责杖二十增加至责杖五十。李有当即恼羞成怒,夺过一名军士手中长枪,强闯将台对史教头进行刺杀。史教头被迫还手,失手斩杀了李有。我想请问几位大人,如此目无军法、野蛮狂妄行为,是否该对其执行军法?”
一直没有说话的江行舟突然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李有是王大人委派,而史可郎并未正式任命,他只是你的一个随从护卫,被你私自任命为军营总教头,如何有资格对一个正式任命的军官执行军法?”
高槛说道:“史可郎随我来白马镇之前,可是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请问江大人,堂堂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难道还不能胜任一个白马镇驻军的教头?”
江行舟说道:“他是禁军教头又如何?白马镇军官任命,当由大名府指派,岂是你能私自任命的?”
高槛淡然说道:“江大人,如此说来,堂堂殿帅府太尉连任命一个小小的白马镇驻军教头都不行了?”
此话一出,王进财、梁中书、江行舟同时看向高俅。高俅依然平静如故,一言不发,仿似果真只是前来旁听,不发表任何意见一般。
但三人如何看不懂高俅表情?高槛既然这么说了,史可郎就算不是高俅任命,他也默认了。
虽然他们都清楚,高槛这是扯虎皮当大旗,堂堂殿帅府太尉怎么可能亲自任命一个地方乡镇的兵马教头?
王进财说道:“江大人,史可郎既然已经任命为白马镇驻军总教头,他执行军法那是理所当然。李有违抗军令在前,暴力抗拒在后,被史教头斩杀,也是咎由自取。此事既然已经发生,本官也只能深表遗憾。”
苟萍立即惊慌失措,嚎啕大哭道:“各位大人,先夫死得冤枉,求各位大人为民妇做主申冤呐……”
王进财说道:“李苟氏,休要喧哗!李有身为军官,违反军纪在前,违抗将令在后,最终暴力抗拒上官,反遭斩杀,实属咎由自取。”
随即示意两班衙役将痛哭哀嚎的李苟氏架出公堂,让苟三将其带回。
高槛淡然看着这一切,感觉形同一场闹剧一般,不禁哑然。他心中明镜也是,李苟氏之所以前来击鼓鸣冤,肯定是收到堂上三人之中某人的挑唆,但王进财畏惧高俅,只得稀里糊涂将李苟氏赶出府堂。
公堂之上安静下来,高俅看向堂上王进财、梁中书、江行舟,唱喏说道:“三位大人,我也状告一人。”
王进财说道:“衙内所告何人?”
“原白马镇都团练使朱德旺!”
此话一出,王进财、江行舟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眼神之中都露出一丝狠厉之色,心中不约而同的想道:“果然还是不会放过朱德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