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当初自己离开大名府的主要原因之一,便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在樊楼口出狂言,对李师师不敬,被童贯听到,告到了徽宗那里。徽宗因此大怒,罕见的对高俅呵斥,要他对高槛严加管教。如今想想还真是冤枉,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给那个倒霉蛋擦屁股,自己却连李师师的面都没见过。
李师师从小被抚养她的李妈妈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花容月貌,有着东京花魁之称,一般人她如何能放在眼里?何况高衙内之前的确是庸俗至极的花花太岁,她心生厌恶也是很正常的了。
高槛心中好奇,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惜自皇宫挖通地道到李师师住处,以方便他前来幽会,这样的女子该是何等的绝色?
他转身看向竹儿,说道:“你去将李妈妈和我的随从叫来。”
竹儿自然不敢违抗,转身出去,很快便将李妈妈、旺财、来福领来。
李妈妈看了看高槛,又看了看竹儿,迟疑问道:“衙内,您以前不是挺喜欢竹儿的吗,今儿个怎么了?她惹您生气了?”
高槛说道:“不是,今天本衙内想见另外一个人。”
李妈妈说道:“衙内又看上谁了,只管吩咐。”
高槛转身看向窗外,说道:“不知李师师姑娘可否方便见客?”
李妈妈一愣,脸上显露出迟疑、尴尬之色,嗫嗫说道:“李师师……这……恐怕不方便……”
高槛问道:“如何不方便?她房中有客人?”
李妈妈说道:“那倒不是,但衙内爷应该清楚师师姑娘的规矩,寻常人她是不见的……”
高槛尚未说话,旺财喝道:“你这叫什么话?我们衙内是寻常人吗?”
李妈妈一急,说道:“我不是这意思,衙内爷自然不是寻常人,但师师姑娘的规矩,确实……”
高槛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师师姑娘重才情,轻钱财,俗世之物只能浊了她的双眼。”
李妈妈尴尬说到:“衙内爷理解就好……”
高槛略略沉思,说道:“你先退下吧。”
李妈妈如释重负,轻轻一福,随即退下。
高槛看向一旁满脸疑惑的竹儿,说道:“你刚才说你会抚琴唱曲?”
竹儿说道:“干我们这行的,多少会点的,奴家虽然不敢与师师姐姐相比,但在这樊楼,我若认第三,是没人敢认第二的。”
高槛说道:“那好,我念一首词,你给唱出来,唱得好,爷有赏!”
竹儿说道:“衙内爷不是最烦丝竹之声的吗?今儿个怎么改了兴趣了?”
旺财说道:“衙内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废什么话?”
竹儿去琴架前坐下,说道:“是奴家多嘴。”
高槛说道:“我念一遍,你记住,然后唱出来。”
竹儿答应一声,高槛便将那首用来忽悠李瓶儿的词念了一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竹儿倒也好记性,只听得一遍便记住,随即轻轻拨动琴弦,唱了起来。歌声一起,倒也如黄鹂鸣叫、清脆悦耳,虽然没有李瓶儿唱得凄婉动人,却也显得珠圆玉润。
高槛站在窗前,一直紧紧盯着对面楼下垂幔后的人影,待唱到一半时,一名侍女模样的女子挑开垂幔,往这边张望,然后出了房,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