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自然不敢再动,但依然恨恨说道:“光天化日你们强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名军士淡然说道:“你和我们高统制说王法?”
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高统制?在这阳谷县都没有统制,看样子这拨人来头不小。
他这才感到害怕,看来自己的东家是惹上什么厉害人物了。
高槛等人同构药铺后门进入一处宅院,放眼一看,好大一座院子。
此时,院中数十人或握刀、或提枪,或持棍,虎视眈眈看着高槛一行人进来。
当中前面站着一人,二十五六年纪,生得十分浮浪。头上戴着缨子帽,金铃珑簪,金井玉栏杆圈;长腰才,身穿绿罗褶;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清水布袜儿;手里摇着洒金川扇,一张脸生得俊俏,只是略显苍白,眼窝微微下陷,仿似睡眠不足。
这一看便是纵欲过度。
高槛一见此人,当即断定他就是西门庆。
史可郎上前两步,喝道:“你们谁是西门庆?”
一名护院打手往前两步,傲然俯视着史可郎,不屑的说道:“哪里来的矬子,西门大官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这人身高起码两米以上,手中提着一杆狼牙棒,满脸横肉,威猛狰狞。他站在史可郎面前,两人的身高落差形成了鲜明对比。
史可郎最恨有人叫他矬子,他仰头看向这名壮汉,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出来叫唤?”
壮汉“啊呀”一声便要举起狼牙棒,西门庆“唰”的收拢纸扇,说道:“孟猛,慢着!”
随即往前一步,看着高槛问道:“各位是什么人,可是面生得紧,不知与我有何过节,带着这么多人闯入我府上?”
高槛说道:“你就是西门庆?”
西门庆抱拳虚施一礼,说道:“正是。”
高槛说道:“西门庆,西门大官人,听说你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西门庆说道:“各位是那座山寨的大王,前来打秋风的?”
高槛一听,这是把他们当成前来打劫的山大王了。
但他并没有在意,继续说道:“西门大官人,按理说你已经这么有钱了,就应该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生意,照顾好自己的家业也就行了。可你偏偏不安分,不仅勾搭武大的老婆潘金莲,与那妇人下毒害死了武大。前日还谎称自己府上财物被飞贼所盗,强行劫掠行旅商人的财物,并将他们扣押。你如此为富不仁、荒淫霸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西门庆心中“咯咚”一声,但眼珠一转立即说道:“武大是死于心绞痛,与我何干?此事县衙早已经验尸定案,岂能由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前日我家中遭了飞贼,被盗去不少财物,幸好他们落脚之地被我的人发现,才将财物追回。至于飞贼,自然是要交给官府法办,你要人须找县衙要去。”
高槛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武二郎已经找到证据,现在那妇人估计也已经招供,这件事迟早会大白于天下。还有,你所抓走的十一人,是我的手下,是大名府的官兵!你却说他们是飞贼,真是胆大妄为!”
西门庆一愣,说道:“大名府官兵?你吓唬谁呢?大名府的官兵怎么会跑到阳谷县来,身上还带着许多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