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曾家受到重用,本也想着这样的日子能过下去,不料却因为一匹马,引来梁山大军,最终害得曾家全部被杀,自己也被莫名其妙抓来了蓟州。
心灰意冷之下,已经不及悲叹自己人生,只求痛快死去,但高槛的一席话,又唤起他心中的悲痛与不甘,不由垂下头来一声轻叹。说道:“命该如此,奈何?”
高槛轻声一笑,起身说道:“谁说你命该如此?”
史文恭茫然抬头看向高槛,只见高槛又说道:“可知将你拿住的是谁吗?”
史文恭这才转头看向玉麒麟卢俊义,诧然摇头,说道:“这位将军武艺好生了得,小人输得心服口服。”
高槛突然又问道:“我听闻你曾追随沧州周侗周老师傅学艺,可有此事?”
史文恭神情一肃,说道:“我这一身本事便是恩师所授,只是弟子愚笨,所学不及万一,不然也不会被你们抓住。”
高槛看向一脸诧然的卢俊义、武松,淡然笑道:“将你打下马的便是你的师兄,玉麒麟卢俊义。”
史文恭惊道:“难怪这般了得,不想竟是师兄。”
两人虽是同门学艺,卢俊义与林冲是周侗的开山弟子,是递了拜师贴的正式弟子。史文恭、武松虽然也是从艺于周侗,但这两人只能算是记名弟子。
他自然知晓自己有两个师兄,豹子头林冲他已经见过了,并与之交过手,两人交手几十回合不分上下,但他是念着同门之谊,多有相让,否则他要败林冲,并非不可能。
而卢俊义则更让他切实感受到了压力,自己与他交手二十回合,竟有不敌之感。虽然自己中了一箭,但自己心中清楚,就是自己不中箭,只怕也与他斗不过五十回合。
高槛看着诧异的史文恭,说道:“卢俊义如今是我蓟州军副厢都指挥使。”
随即又看向武松,说道:“还有武将军,也是你的同门,如今也是蓟州军副厢都指挥使。”
史文恭看向武松,说道:“莫非是景阳冈打虎英雄武松?”
武松上前说道:“正是在下。”
史文恭嘴唇哆嗦,他终于明白高槛的意思。一路之上,军队急行军,但高槛还是在天亮后命人在一家村镇中寻来一位郎中,给他取出腿上的利箭,并敷上伤药。还让郎中准备了几包伤药,路上给他换了几次。
当初他认为高槛等人是要留他性命,回去再公开处决。现在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他转身面对高槛,“扑通”跪下,说道:“小人蒙大人不杀之恩,感激涕零。若大人不嫌弃小人曾委身金人,小人愿为大人帐前一小卒,终身追随。”
高槛露出一丝愉快的微笑,说道:“快起来吧,我是赏识你一身武艺,若是就此杀了,着实可惜。而且,我与周老师傅也有些缘分,当初在大名府便蒙他授艺之恩,与你也算得上半个同门,我若杀你,如何向周老师傅交代?”
史文恭起身唱喏道:“承蒙大人不弃,小人一身本事,以后便卖给大人了。”
高槛看向门前,喝道:“取史文恭兵器来。”
门前校尉答应一声,不多时,两人抬来方天画戟。高槛说道:“物归原主,还有那匹夜照玉狮子,也一并奉还!今日大家疲累了,明日再为你设宴接风洗尘!”
史文恭受宠若惊,接过方天画戟,再次下跪说道:“大人恩德,小人万死难报!”
高槛让他起身,将史文恭交给校尉安排先去驿馆,这才散了帐,回统制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