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万籁俱寂。
经过近三日行军的辽军想来已经疲倦,耶律宗雷领教过蓟州军的厉害,所以他不敢大意。
中军大营中留有六队巡逻兵,两座鹿寨中,也各留有两队巡逻兵。营寨大门两侧,各设有四座塔楼,上面也有岗哨和神射手。
一弯皓月升空,天上繁星点点,原野之中一片皎洁。除了白河水流淌的声音,远处偶尔传来野狼的嗥叫之声,使得这夜显得更加静谧。
大战之前的寂静,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忍受的压抑。
辽军大帐中,耶律宗雷召集所有战将,商讨明日如何攻打宋军。这次他来的目的是要兵临城下,就算打不下蓟州,也要让蓟州军知道,辽军是他们所惹不起的。
十八员战将,加上军师张文道,主帅耶律宗雷,正好二十人。
耶律宗雷端坐于用狼皮铺就的主帅椅子上,一只脚踏在椅子的边缘,傲视着帐中所有战将,问道:“说说看,明天我们该如何破敌?”
祖兴越众而出说道:“区区宋国军队,如何抗拒我大辽虎狼之师?明日末将愿领一支人马,将宋军杀得屁滚尿流。”
徐威说道:“对,对付牛羊,岂不是我等的拿手好戏?若不是那澶渊之盟约束,我早就想打进东京,活捉了宋帝的相好李师师,看看究竟是什么货色,可比得上我大辽的女人。”
十几人轰然大笑,李益说道:“徐将军,你家中的汉人女子还少吗?竟然还惦记着一个青楼女子?”
几位将军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压根就没将蓟州军放在眼里。
耶律智插口说道:“各位将军,可不要小瞧了蓟州军!”
祖兴不屑的说道:“耶律智,莫不是你被他们吓破了胆?宋军在我大辽铁骑面前,还不是一群牛羊,有何可惧怕的?”
耶律智正要辩解,另一位大将葛尕尔说道:“耶律将军,你说宋军兵强马壮,可你知道驻扎在对面的敌军有多少人马吗?我告诉你,是六千!宋国的蓟州军也许的确比以前要强了许多,但他们大多是新招募的,没有打过仗!我敢保证,明天一旦开战,只怕他们恨不得钻回他娘肚子里去!”
他的一番话,又引得众将领一阵哄笑。
耶律智面红耳赤,却又不敢辩解。这些将军要不来自中京,要不来自耶律得重部下,都是多年征伐的疆场老将,一个个战功彪炳,任何一个人的地位都在他这个戍边要寨先锋官之上,不是他轻易能惹得起的。
正在难堪时,耶律宗雷起身,凌厉的目光环视着众人。别看他年轻,但他毕竟出身于王侯之家,且身居军中要位,这一双眼光扫过去,自有一股威严,让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待得帐中再无半点声音,他才肃声说道:“各位将军,我知道你们久经沙场,也没和宋军交战。各位将军在与宋军交战时,的确甚少吃亏,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一次我们所面对的敌人,不同以往!神牛寨守军几次三番在这里受挫失败,就连本将军,也差点折在这里!所以我希望各位将军不要轻敌,明日一战务必打出我辽军的威风,一雪前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