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乔璐取得的成绩,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母女关系,立刻变得其乐融融。说完自己的事,乔璐问起了弟弟。不过一提起乔楠,李兰芝就忍不住叹气。
“走了之后就没消息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乔璐笑着支招:“不能问问薛冬梅吗?当年你亲自招来的学生,没想到招来一个儿媳妇!”
李兰芝也只是苦笑:“薛冬梅跟他联系不比我们多,只听说他进了什么战斗班,还是什么班?别的不能多说,搞得神秘兮兮的。真是的,就是个学生而已,哪儿有那么多秘密啊?”
“等哪天我问问他,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乔家母女互道了珍重,恋恋不舍地关上了摄像头。聊完天的第一件事,李兰芝就把小女儿给教训了一顿,让她别把精力放在舞蹈上,要多跟姐姐学习,当一个名副其实的学霸才是正事。
乔琳对妈妈的话反感到了极点,捂上了耳朵,躲到馄饨馆去了。乔琳告诉爸爸,姐姐的论文发表了。乔建军立刻喜上眉梢,问小女儿:“能不能把那本杂志买回来?”
乔琳蓦然睁大眼睛——姐姐刚才说的是杂志的英文名,她根本就没记住!况且,就算她记住了,一般的渠道也买不到。
“我跟姐姐说一声,让她把杂志寄回来。”话一出口,乔琳都被自己的机智给折服了。
“算了,写一篇论文,几乎就是脱一层皮,别让她跑来跑去了,邮费也不便宜。”
“哦……”乔琳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寄一本杂志而已,能有多累?又能花多少钱?如果姐姐能把杂志寄回来,爸爸肯定会很开心。
哥哥上新闻的杂志已经摆在馄饨馆里了,爸爸每天都在自豪而低调地炫耀着;如果姐姐的杂志再摆到这里,他会高兴得合不拢嘴的!所以,还是让姐姐寄一本回来吧!
乔建军不太忙的时候,心里总是乱糟糟的,远在美国的女儿,还有在军校的儿子,都是他难以割舍的牵挂。女儿虽然远隔重洋,但是每周能联系上一两次,他已经很知足了;儿子呢,不知道是忙着谈恋爱,还是忙着别的事,反正每次离家之后,都像把乔家忘了一样。
“老爸,你想啥呢?”
乔建军琢磨道:“我总觉着,你哥上次回来没跟我说实话,他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哦?我哥要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么?他才大三呢,不会吧?”
“不知道。算了,我也不瞎操心了,他都长大了,自己看着办吧!”
乔建军说完,又到后厨忙碌了。常年的操劳给他留下了很多后遗症,比如右肩膀,一到阴雨天气就疼得不行。乔琳听到了爸爸强忍的吸气声,很懂事地钻进厨房,给爸爸揉起了肩膀。
“去年我哥就跟你说,让你找个洗碗工,可你就是不听,硬撑到现在。如果你哪天真生病了,岂不是要花更多的钱?”乔琳攥着小拳头,一板一眼地跟爸爸说道。
“你老爸是上过战场的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点儿小毛病算什么呀?”乔建军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一个洗碗工得花好多钱,咱家还有很多债没有还清,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哥哥、爸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要拿定注意,谁也动摇不了。乔琳自言自语似地说:“反正你说什么,我哥听不进去;我哥跟你说的话,你也从来都听不进去。”
乔建军笑了笑,活动了下肩膀,说道:“不错,现在拳头也有劲了,你这样按一按,我就舒服多了,不愧是老爸的小棉袄。”
乔琳得意地仰起了小下巴,继而又趴在爸爸背上,问道:“老爸,过几天我要参加市里的健美操大赛,你支持我去吗?”
“支持,当然支持啊!只要你们兄妹喜欢做的事情,老爸怎么可能不支持?”
乔琳将脸贴在爸爸背上,轻声道:“还是老爸好!”
几天后,乔琳训练完之后,孟老师特意留下她,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眼睛是不是近视?”
“嗯,上课戴眼镜,其他时间不戴。”
“为了确保比赛顺利进行,你最好还是配一副隐形眼镜吧!”
“隐,隐形眼镜?”
“嗯,在舞台上要确保万无一失,你看不清楚,就有可能失误,所以我建议你配隐形眼镜。”
乔琳答应了孟老师,可是走出舞蹈室的那一瞬间,她就犯了难——配隐形眼镜又要花钱,不知道该怎样跟爸妈开口?
反正妈妈也不支持她跳舞,所以她径直找了爸爸。对那时的港城人来说,“隐形眼镜”还是个很陌生的概念,除非有特殊的职业要求,否则一般人不会考虑戴隐形。
“也不知道那玩意儿对眼睛有没有伤害,万一把眼珠子磨坏了,那可怎么办?”乔建军忧心忡忡地说道。
“孟老师说了,她做近视手术之前,也是戴隐形眼镜的,戴了好几年,一点儿事都没有。”
乔建军盘算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行,你们不是周末休息两节课吗?到时候我带你去配眼镜,行不?”
乔琳乐得一蹦三尺高,抱着爸爸亲个不停。乔建军虽然心疼钱,可是看到女儿这么开心,他也跟着乐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