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谁是焦保存?”
“拉!”
“是!”
随着两名绿袍发力,夹棍立刻就狠狠拉紧,高貌疼的一声惨叫,可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人隔着黑布往嘴里塞了团东西,根本叫不出多大声音来。
就这样拉了能有七八息,高貌已经疼的浑身发抖。
赵康一摆手,绿袍武卒随即松了劲儿。
“认罪招供可减轻处罚这是你该知道的事,你又不是重犯,你也没拿多少好处,何必替别人扛着?”
赵康起身,绕着高貌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查到了你了,你还不清楚其实只是想从你这得到供词?有供词,我们拿人就方便些,没有供词,那就再找可以给我供词的人,你并非唯一选项,焦保存经手的银子那么多,只你一个知情?”
被拔出堵嘴的高貌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只是一个跑腿的。”
赵康道:“你身份越低微你罪责就越轻,怎么就不明白这道理?就算到了按罪论刑的时候,你这低微身份也容易让人忽略,你懂我意思吗?”
高貌沉默。
赵康一摆手:“用刑。”
两名绿袍武卒再次发力,猛的就传出咔嚓咔嚓的几声轻响,也不知道是高貌的手指被夹断了几根,还是夹棍竟是被大力拉断。
“我说......”
高貌道:“每次取来的银子都送到城东如意茶楼,如意茶楼是严家的生意,你去严家问,他们定然知情。”
“严淞么......”
赵康自言自语一声。
高貌像是下意识反问:“严淞是谁?”
赵康想起叶无坷特意提到了严淞这个名字,还有那个叫宋公亭的人,此时此刻,事情大概的脉络已经越发清晰起来。
严淞的父亲曾在大宁朝廷为官,但官职不高,当初曾参与大宁立法之事,随后没多久便告老请辞。
这位在官场沉浮了多年的老人家,表面上看他这一生之中最辉煌的事不过三件。
第一件就是当初大宁战兵围攻楚国都城的时候,他是第一批站出来愿意投降的,所以楚国都被破之后,他得以安然。
第二件事就是受邀参加议定大宁立法之事,曾在雁塔书院与老院长他们一起为国出力。
第三件事,就是他告老之后还娶了好几房小妾,另外,还在外边养了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些事熟悉严家的人自然知道,但有一件事对于严家来说更为重要,可是,这件事又被严老太爷严令禁止对外宣传。
当年曾有一位国公之子拜在他门下求学,这位国公的儿子只喜作诗,严胜举在楚时候就以诗文著称,做官他是不行的,但作诗一流。
原本是可以让严家提气长脸的事,严胜举却不准对外宣扬,严家的人不理解,但没人敢违抗家主的命令。
赵康想起叶无坷说,兵部的事可能牵扯到了功勋之臣。
而那位国公,自年少时候就追随陛下身边,陛下与他不仅仅是有君臣之义,还有兄弟之情。
高貌此时听不到声音,于是咬着牙说道:“该说的我说了,说出来你又怕?严家的水很深,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不量力!严家背后的人,你们惹不起!”
一时之间,看起来因为此话不但赵康生气了,在场的绿袍武卒全都气的火往上冒。
“怕?!”
赵康道:“我等为百姓办事,为大宁除贼,为陛下效力,你说严家背后的人我们惹不起?那我便告诉你,我们背后是陛下!”
说完他一摆手:“带上这个逆贼,跟我去严家如意茶楼。”
片刻之后,数十名绿袍武卒压着高貌直接往城东方向去了。
他们走了之后没多久,那辆马车出现在高貌家门口,赶车的青衫客回头问道:“还继续看吗?”
马车里的回应,是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青衫客没敢再问,继续驱车向前。
与此同时,城东某处小院。
严淞坐在摇椅上轻轻的晃着,眼睛看着天空上的繁星,似乎是想让繁星入目,他也能如星辰璀璨。
童锦站在他身边,虽然没说话,可也快按捺不住了,有福赌场的事被叶无坷一闹给爆出来,现在城中人心惶惶的可不只是他一个。
“公子,咱们......要不要离开长安?”
童锦道:“叶无坷被御史右台拿了,赵康是个疯子,当初他敢在私底下查右都御史,鹰嘴峡里又没能除掉他,现在这个人和叶无坷联手做局.......情势凶险。”
严淞闭着眼睛笑道:“你怕了?所以你这几个月都没让绣球儿去安排银子分发?”
童锦连忙俯身:“是因随公子出长安去了,绣球儿留在长安办事又懈怠,属下没有故意不去安排,只是疏忽了。”
严淞道:“疏忽也好故意也罢,都无所谓,我不怪你,毕竟你眼界在那儿,我还能指望你看破玄机?”
“现在就是拼最后一招的时候,严家这么多年经营,有牵扯的何止是你负责的那几十份好处......不用慌,严家背后的人如果任由赵康胡作非为,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今夜长安风起,嗯......会有无数人顺风疾冲,也有无数人逆风而上,好玩的很,看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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