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烈轻易格杀身后二人,领先数百丈之遥的祝姓老者和高逸,不由再次惊愕地转过头回望。
望着身后那道青烟腾起,向两人直直逼来,祝姓老者眸中露出一丝惊异,口中忽地轻呼道:“此子不但是万玄中期,居然还是中阶玄术师!”
高逸神色也是大变,看到秦烈拼命追杀的凶戾之术,几近失语,片刻却又嗤笑出声:“简直就是失心疯了,一个还只到定神期玄术师,居然也敢在此时元神出窍?就不惧罡风刮死?”话音尚未落,便又嘎然而止。
只见那团青烟并未消散,在其表外围绕着一道道紫色的电网,荧光闪耀,将那团烟雾包裹在内,聚成一团,毫不受罡风影响。
而仅在下一息,一团青白色的月华突地闪耀半空,气势如虹。两人目光一凝,心中顿时凛然,那剑光如月,只微微一闪。那已追至那赤尾狮旁边的二名骑士,就忽地头颅高高抛起,两道血光,狂涌而出。
只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被一剑斩头!剑影闪耀处,那二名万玄武者几乎所有的生机元气,皆被噬走。尸体也在一霎那间,转为苍白。
秦烈此刻,也只觉自己魂念注而来,那二名万玄武者的残余意念,也同样尾随而至,冲击而来。使他杂念纷涌,充斥在他心念之内,险险间,仿佛一阵阵撕裂胀痛。以元魂之体,施展吞天元化大法的感觉,又是不同。随着剑尖处这些元力精气灌就维持不住自己的意识元魂。
足足片刻,才强行将之排斥。令神识之内,只余一线炽烈到极处的森然杀机。阴魂涌动,催动着那松纹风剑忽而又是一折,以迅捷无双之势,往远处直冲而去。一息千丈,只一眨眼的时间,就已到了前方那二人身前。
高逸下意识地把身躯往后一仰。心念竟是不自觉的,被那凌厉锋锐的剑势所摄。一时神为之夺,竟升不起半分反抗之念。
旁边的祝姓老人,却已是平静下来,一声冷哼:“有一点本事,就敢在我面前猖狂!定神之境,居然也敢学人以魂御剑!我祝原今日,看来是想留手都不可得!给我下来!”
话音落时,那干廋的身躯,蓦地罡风四振。也不见如何作势,身形就由至静,转为至动,身形如箭,从那马背上腾空跃起。
五指伸展,有如鹰爪,一团青焰燃烧其上,遥遥往半空抓去。
仿似带着无穷火力,使下方的杂草,竟都是无火自燃。身形也有如猎豹,快不可见。
一息之前还仿佛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老人,一息之后,却是一个仍在巅峰的凶横武人!
火焰爆涌,高逸心神也微微一震,从那剑势中挣扎出来。一霎那间,竟只觉有些好笑。
莫非这位天妖宗少主,还真以为自己,能够胜得了通天武者不成?
虽是玄武同修,实力强横,天赋百万无一。可这人的心智却实令人摸不着头脑。按说似如此隐忍之人,绝不该做这等愚蠢之事才对。
又或者,是真把那韩梦蝶,爱入骨髓?
思及此处,高逸不由唇角轻挑。他为人其实不算肤浅,可这时候,却仍不免生出几分得意。
后面的段云与韩梦蝶二人,也是不自觉地心脏揪紧。段云还要分神,护着秦烈的身躯。韩梦蝶却目光定定不移,看着那团青火,那团剑影。
黑夜中,那团清辉里蓦地又是三道刀光闪现。二黑一青,前二后一,从剑身之后,秦烈元魂之内穿梭而出。
那祝姓老者也不在意,微一眯眼,两只有如钢钳般的大手,随手抓去。
似这等样的符刀,那些武师还需小心防范,可在他眼里,却根本就是个笑话,随手就可捏碎!
一个定神奇玄术师,亦是弱如蝼蚁!
却仅仅下一瞬,老者的眼中,就露出了骇然之色。那刀影飘幻,在他眼中,赫然是二分为八。轨迹也同样是飘忽不定,让人全然摸不清轨迹。
两手这一抓,竟是全落到了空处。仍旧是六道刀影,纷飞而至。
“云光幻化?”
一声惊咦,祝姓老者半空中的身躯,蓦地一沉,往地面全速坠去。
可当身形好不容易接触地面,那六道刀影,却也紧随而至。
也来不及躲避,老者就神情一冷,一声暴雷般的炸喝,隐带真力,使那刀光幻影全数消失。
两只大手穿出,在千钧一发之间,把那两口黑色飞刀,都全数握在手中。
刚欲将之抓碎,祝姓老人的身躯,就再次微微一震,口内竟一丝鲜血溢出。双手手心,也各自被割出一线血丝。
“凌云宗天元剑意!怎么可能?”
体内气息,一时乱如絮麻,冲撞不休。老人面上也一时全是不敢置信之色!
这不起眼的符刀之上,怎么可能附有剑意?
而下一刻,便又只见几道青色的刀光,已至他眼前!
祝姓老人的瞳孔微缩,一时竟提不起力量闪避。身形再次暴退,连退十丈,直到体内气息,稍稍平稳,辨别出那真正的刀影轨迹,这才猛地探手,再次往身前三尺处一抓。
只是这次,却仍旧落空。那符刀轨迹,竟在这瞬间又是一变。向下斜飞,直刺他胸腹之间。
“这是御器!不对,是飞刀变向?”
若说之前,老人虽是惊异,还能维持着几分镇定。此刻却是真正骇然,上身猛地一扭,在最后时刻往旁移开,避开了肺腑要害。只让那青色飞刀,钉在左腹。
然后双目圆睁,怒意狂涌,往上空望去。
“竖子,你竟敢伤我!”
无尽的杀意,腾涌而出,正欲再次腾空而起,将那团元魂打杀。老人的身影,却蓦地定在了原地,瞳孔竟是一阵猛张,才消失不久的惊意,再次充斥脑内。
只见上方处,那团青色剑影,此刻竟是从近在咫尺的距离,飞坠而下。
秦烈元魂所化那团青烟中,也仿佛正有一双冰冷的眼眸,正冷冷地朝下俯视。
而最令他惊悸的,却是此刻那松纹风剑之上,那比之符刀还要强上数倍的武道意念。
剑影只是在坠下而已,却也有着一股动人心神之韵!
这一剑,无赫赫威势,却清冷飘逸,好似如水月华,又似虚似换,无声无息,穿坠而至。
甚至便连那速度,也是快得简直不可思议。又仿佛本身,就是这暗夜的一部分!
当祝姓老者望见之时,剑尖就已经到了眼前,甚至相距不到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