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长空明显一愕,接着是一声失笑:“你这小家伙,倒真是狡猾!”
雷长空轻赞了一声,就不再看秦烈。双手平放与膝前,整个人看似轻松写意。在秦烈眼中,就仿如是绷紧的弓弦,蓄力以待。
“太元仙子,不如给我一个人情如何?若是仙子肯给薄面,我五绝山庄必有重宝,补偿仙子忍痛割爱之苦——”
吕湘婷一声寒笑,眉心间雷电乍闪:“为何忍痛割爱之人不是雷庄主?若把这小家伙让给我,我太元宗给你放开宝库,任庄主来取三件宝物。这句话,绝不食言!”
雷长空的眉头一皱,摇着头:“让不得,秦烈乃是这千百年来,唯一能将我五绝山庄五门绝学融为一炉之人。还请仙子,高抬贵手!”
“是我请庄主高抬贵手才对!”
吕湘婷冷冷道:“这家伙的剑道天赋,是唯一有可能,习成我宗太昊元灵剑之人!湘婷若是抬了这手,就真无颜见我苍生道列位祖师!不能让——”
“一个让不得,一个不能让,难道你我真要刀兵相见?”
雷长空叹息了一声:“仙子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就已破碎中期,灵法更修成塑体之境。虽说是因得古皇金丹之故,可这天资,却委实是我遇到的千载以来的第一人。不过我雷长空这数百年也非痴长,自信此刻修为,仍能胜仙子数筹!”
吕湘婷眉头冷挑,下巴微扬,毫不显惧色:“战便战!反正我是不惧,哪怕此地生灵涂炭,死伤狼藉!死的人再多也与你我无关——”
雷长空闻言却是苦笑:“仙子好狠辣的心肠。还真是魔宗手段。难道就不惧正道诸宗,在这八千年之后,再来一次围杀?”
“我苍生道有何惧之?八千载前你们奈何不得我们苍生道,八千年后你们也同样只能铩羽而归。大尊若是知晓今曰之事,必定对我宗赞赏有加!”
吕湘婷蓦地长身站起,身周全是缭绕火光:“这个人,我太元宗要定了!”
秦烈坐在棋盘一侧,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只觉这气氛,越来越是森冷,周围风浪暗潜,劲气激荡。二人身上的战意杀念,也越来越是浓烈。
段云与连凡可以避开,偏偏他坐在这两位绝顶强人之间,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动作,就可能导致不测之果。
倾尽全力,才在这惊涛骇浪般的意念交锋中,勉强撑住?
心忖这便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雷长空沉默了片刻,虽未站起,却有一股深沉剑意,隐隐贯体而出。神情淡漠:“我虽不忍生灵涂炭,不过今曰,哪怕这千里方圆,尽化沙尘,也绝不容这孩子,落入你们苍生道之手!”
又转过头,朝着秦烈温和一笑:“小兄弟若是等得不耐,可以先走一步。最好是速离此地!等到我与仙子分出一个结果,自然会来寻你!”
秦烈如蒙大赦,知晓此处凶险。再不敢多留片刻,朝着二人稽首一礼。便带着段云与连凡二人,匆匆离去。临走之前,还不忘伸出双掌,十个手指头,朝着身后雷无桀一晃。
雷无桀气结,心中痛得要滴血,忖道我把叔父请来,到底是为谁啊?结果不但要赔出十瓶仙酿,就连那石头也丢了,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起石头,雷无桀不由怒瞪向对面的可恶女子,眼睛圆睁,发着电波——把那石头还我!
尤思颖懒得理会,视线直接瞥向一旁。
雷无桀不依不饶,依旧是瞪着眼,一声冷哼——若是不还,那就别怪我雷无桀多嘴!若是让那老妖婆知晓是你将我放走,把这老头子引来的罪魁祸首,后果你可知道?
尤思颖这次却是目芒一利,也回瞪了过来。同样以目示意,有种你就试试看?
雷无桀气势一弱,到底担忧这疯婆娘把石头毁去。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隐忍为上,不跟她一般见识。
二人怒目对视之时,雷长空与太元仙子那边的情形,也是一变。雷长空忽而一笑,竟收起了战意杀心,复又安然稳坐:“仙子就这么确定,此子是当年三皇谶语中的太古神皇?”
吕湘婷身周的火光,也是忽然暗淡,神情间却依旧隐透寒意:“是不是他,我不知晓。只知此子未来,即便非是候选之人,其一身成就,却也未必就在那些天之骄子之下!”
“真是英雄之见略同,我亦是这般认为。然则这秦烈只一人,总不可能分成两半。为此子之事,难不成真要再来一次牵涉诸宗的大战不成?”
见吕湘婷的神情清冷,毫不动容。雷长空的目光,也渐渐严峻:“那么你我打个赌如何?决定此子归宿——”
吕湘婷也极感兴趣的挑了挑眉:“正合我意,你要赌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