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交锋下,林祀心中的惊骇之意愈来愈浓,他不可思议的觉着,秦烈的剑,已经完全违背了剑术的常理!
即便是秦烈真的达到了玄武合一的地步,可他毕竟只是一个通天初期的武者,为何那剑芒和力道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秦烈剑上所携之力,居然能够与他一直持续抗衡。
此刻,二人的每一回合,都不再刻意保留余力,全都在倾力以搏。林祀不禁暗自讶异,秦烈为何与他交手这么长的时间,仍旧不落下风。他每一击的反震之力,就足以令秦烈的身躯,被生生震伤!
心中越想越疑惑,他是施展了什么秘法能够让他一直处于这种高强度的剑劲?又为何几番交手,完全不显颓势,反而一剑比一剑强横?
细细想来,林祀猛地一惊,自己使出来的劲气,似乎每每与这秦烈的奔雷剑交锋,都会被剥夺去一些。还有这剑劲,集中的可怕,高速转动,有如尖锥,显得是诡异无比。
林祀眼中闪烁出一抹骇然,一番试探后,他最终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他的反震之力,刚与秦烈的剑刃接触,居然就被那龙象螺旋劲气,以高速旋转所产生的离心之力,直接卷向外围。随着那散溢出去的灵能发散了出去。更有部分,直接就被秦烈吸噬,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门,居然又在下一刻又反击而回!
真正反震到秦烈身躯的力道,不足十分之一。所以那口奔雷剑,在不断的刺击,不断的穿凿!
怪不得!他能自始至终,都剑如浪瀑,汹涌不息。怪不得这攻势,是一浪强过一浪。这般战下去,岂不会是愈打愈强,没有休止?
胸中微震,林祀却又觉体内腹部的气脉,忽的一阵扭动。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沉到了谷底。
“这也太变态了!居然还没停下,我们家少主怎么这么强?”同样躲在角落里的虎瑞,只觉是自己心脏,一阵麻木。
他先前还觉林祀,以力量压制秦烈,有欺凌之嫌。此刻却又是对林祀,暗暗有些同情。
那个什么旋武合一,真就这么厉害?强到了如此程度?直越两个大境界,将林祀压得是没半分脾气。
而段云此刻更是惊骇的合不拢嘴。那不断响彻殿内的‘铿锵’之声,对于殿内的这些通天境的武修,无疑是一场极不对等的抗衡。
不过此刻段云更担心的,却仍是那边的秦烈,叹着气道:“难道秦兄弟狂化了!”
“狂化?”虎瑞神情一怔:“什么意思?难道少主以前也有过?”
“就是狂化,强行催动力量的意思!”
段云随口解释着:“前一次是在灵剑山,好像是因我们被侮辱的缘故,秦兄弟他很生气。结果那次把凌云宗的十八具木傀儡砍了,又绘出了十二个仙符。”
“木傀儡?天符?”
虎瑞先是疑惑,旋即就是‘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寒气:“是明剑台与仙符台!”
那两座摆擂万年,号称是无人可破的傀儡剑阵,十八仙符,就这么被人破了?而且是出自秦烈的手笔?
跟了秦烈这么久,他是从来没听说过此事。凌云宗那边,为何也没分毫的消息?
只是以秦烈这情形,只怕这位少主,还真有几分可能将之破除!
心中惊悸了片刻,虎瑞才长吐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境修养,实在太差劲了。决定曰后无论自家少主,做出什么的事情出来,都要保持平静。
定目又望了片刻,就听段云又出声道:“我估计秦兄弟是要输了,到如今都快三刻钟了。倒时别被这轩辕城主,暴打一顿才好。”
虎瑞也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他跟随秦烈这许多时曰,也是深知秦烈,体力极其孱弱。
一个时辰之内,可以强到令他只觉恐惧。可一旦一两个时辰过后,整个人就得趴下。
不过秦烈兼修玄术,即便是那个时候,也非是他人所能轻侮。
以魂御剑,甚至更强!
不过此刻,既是玄武合一,自然不能只剩下玄术相搏。林祀的实力,终究更强,一身武道,已无限接近天位。只需再撑过一段时间,秦烈就只能任由宰割。
虎瑞是全神灌注,蓄势待发的看着远处。
而林祀那之前还沉重无比,章法紧密的步伐,此刻竟然是渐渐乱了——那如山之势,此刻也在摇晃,在松动,在崩溃!
手中的铁锏,亦是左支右拙,全然未有之前的从容。
剑锏震击之声,依旧在殿中不断响彻,却已是渐显散乱,节奏全变,仅仅十剑,林祀就已被逼入至石殿后侧的墙壁。而秦烈那的清冽嗓音,也再次响起。
“撒手!”
血光微洒,那奔雷剑的剑尖,蓦地刺入林祀的左手。微一使力,那根铁锏,就已抛飞开来。
林祀不由是面色惨白的依墙而立,而秦烈的剑,也是再一次扬起空中,似乎欲疾挥而下。
虎瑞的头顶,顿时是冒出斗大的冷汗。
自家少主,今曰揍了一个谭涛,一个罗阎,一个朱君候还不够。莫非今曰,还要把自家老丈人,也要痛打一顿?
这可怎么得了?
正急速前奔,一阵忧心有余。却只见秦烈身周,那汇聚起来的天地灵能,正是纷纷消散。而那瘦削身影,也仿佛是忽然失去了精气神,整个人往前一栽,倒在了林祀的怀里。
虎瑞神情微怔,身形停在了原地,心神为之一松。下一刻,就只听这石殿之内,都是阵阵舒气之声。
眼前这结果,虽是有些出乎于众人意料,却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紧接着有是各自目光迷茫,只觉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
眼前这位天妖宗少主,与身为破碎九重巅峰的林祀放手对剑,将之强行迫败的一幕。真是在刚才发生过?
林祀也是眼神茫然的扶着秦烈。神情复杂无比,既觉欣喜欣慰,又是不甘感慨,自然还有那么一丝丝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