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下方那两行字的最后一笔绘完,秦烈便再次腾空而起,往那中原南面方向行去。
下一个,是南面七百里外的云霄山云霄宗!七百里,只用了一刻半的时间,就以抵至山前。
注目一扫,秦烈就微觉奇怪,只见云霄宗四周毫无人影,那座位于山顶上的道观群,是一片死寂,毫无生气。
他以玄术探查,却是一个人影也望不到。甚至那护山灵阵,也全然撤去。眼前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楼房殿宇,那些药园之中,则是一片狼藉。
“果然!”
秦烈顷刻恍然,随即便是一剑出鞘,剑光掠过,将云霄山上的那道观群,全数化为齑粉!而后也不再停留,继续前行。
秦烈的眸中,那不屑之意,是愈发浓厚。合力为一?比他预料的要晚不少,接下来这一战,才最是关键,也最凶险。
灵目扫荡了一刻,终于发现了云霄宗的撤离踪迹。秦烈连续加速,追赶了大约六百里之地,到了一处大山之上。
而后就见一群道袍修者,快速朝着东南奔走,这些人四周还有携带法器在空中戒备的域始修者,或驾驭着骑兽,在地上快速奔走。大约两千余人,实力多是万玄以上。
其中更有一位灵镜,由两位破碎修士陪同着,一起居于高空。神情肃穆警惕的,把灵念四下探开,分布数百里地域。
不过看这情形,大约是没发现已经近在咫尺,只隔着几千丈距离的他。
而下方处,还有至少二十位的涅槃修者,六位域始,分布在队列的四方。各执法器,也同样是神情凝重。
秦烈都不用想,便知这必定是云霄宗之人无疑。连夜奔走,也并不知这是准备迁往何处?
秦烈却没立时动手,也收敛了杀意,以免那位灵境道人惊觉。
放目远眺,看着这些人行进的方向,不出片刻,就有所得。
“华山?”
秦烈的瞳孔,微微一凝。
各大宗派护山灵阵的威能大小,与灵脉的多寡,有着直接的关联。
譬如那上霄山,灵脉众多。当灵气极盛之时,其护山灵阵,甚至可抗衡圣境巅峰,
再其后,才是布阵之人的造诣。法阵越是完美无缺,也就越强。不过诸宗传承万载,即便有什么缺陷,有什么不足,也早已弥补。
而这华山,不但是灵脉众多,堪比灵府。护山灵阵,也是极强,闻名一方。
略一思忖,秦烈便打算放弃。即便要战,他也会选择一个,最适合自己的战场。
这华山,非是绝战之地。
手中无名剑,一道血色气芒隐透。正欲动手,将这两千云霄宗弟子屠绝。
秦烈随即就又心中略动,看向了旁边的那只银色虫茧。
说起来,他这只护驾,天生异种,生姓凶残。
只怕一进阶,就需要海量的血肉为食,要无数的杀戮,才可满足。
一只手触摸着那晗曦的银茧,秦烈一道意念探入。
下一刻,就只觉一丝幻欣雀跃之意,反传而至。
“好一个有何不可!”
秦烈一声冷笑,心中冰寒,却没再去刻意压制这只圣火银蚁的杀念。
这晗曦本身就是这般的天姓,凶横嗜杀,无法压抑。
他此时本身,也好不了多少。
那幻心镜镜光微微一闪,就将那两千人,尽数罩住。
然后随手一拂袖,起只银色虫茧,就陆续飞下。化作星点大小,或是被直接打入那些高阶骑兽的血肉中,或是藏入踏云车之内。
更有一丝丝神识星念,借助幻心境,打入一些低阶武修的神魂之中。
玄术师魂觉灵敏,容易察觉。换成武修,就容易的多。
道魔两家,都有控人心神之法。用在征伐之中,颇有奇效。
不过最擅长此法的,还是他们妖族的蛊惑之术。
数目两百,加上两位边角处的域始武修。除了关键之时,可护住晗曦,更另有妙用。
这些做完,秦烈才把那镜光一收。这两千云霄宗弟子,无一人察觉有异。
只有最上方,那位灵境修者。皱着眉,疑惑的四下扫望。灵念展开,一寸寸的细细搜索。可当片刻之后,却是疑惑地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而此时的秦烈,早就已不在此间,到了数百里外。
此时他要寻的,是一块灵能强盛的渡劫之地。
漫天的黄沙卷动,狂风怒啸。此非是东荒。而是相距不远的另一处世界。
此时敖坤眼前所见,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戈壁。却毫不在乎的,往前行走。
一步千里,来回的走着,似乎在试探着什么。却使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扭曲。
片刻之后,敖坤的目内,忽然精芒一闪。
眼前的世界,以他为中心,一段段的崩溃塌陷。
当敖坤再次往前一踏,眼前的世界,就骤然一变。
先前还是黄沙一片,此刻却是一片婉约精致的水榭亭台。云雾缭绕,风景秀丽,有数十位身罩薄纱,身材婀娜曼妙的女子,或是歌舞,或是奏乐,或是谈笑。
此时却都是纷纷停下,错愕无比的,朝着敖坤望了过来,眼眸中满是不解之色。
敖坤不曾理会,继续往前行走,不过片刻,就望见一个建造在水上的木质殿宇,古色古香,充满着雅韵。
远远可听,女子的嬉笑与歌舞之声,还有一个男子的大笑声,正远远传来。
敖坤冷冷地一哂,继续前行,再寥寥数步,就已到了那木殿之前。
一步前踏,立时罡劲潮涌,然后无数波纹状的气劲,四下散逸了开来。
整个木殿,崩塌瓦解,片片粉碎。那些水榭亭台,亦是随之被夷为碎末。
偏偏那些暴露惹火之极的女子,分毫无恙,只是茫然惊惧的看着眼前。
而那原本的木殿废墟之中,也传出了一声爆喝:“是谁人如此无礼?”
一掌从内拍出,瞬息而至,快到让人无法反应。
敖坤冷冷的一哂,也不去抵挡。身周的世界,就自然毁灭崩溃。往前一步,那巨掌拍在他身上,直接是冰消瓦解,未能够伤他分毫。
而当漫天烟尘散落之时,一个意外之极的声音,也忽的响起。
“是敖坤叔父?”
出言之人,却是一个身着紫金黄袍的青年,一头红发,英俊无比。声音中,除了惊意之外,更含着几分骇然。
“原来你还认得我这叔父?”
敖坤自嘲一笑,行至那黄袍青年的面前。而后是眼眸微亮。
“居然已到了圣境中期,不错不错!初来之时,本还担心敖满你意志消沉,耽于享乐。这些年的修为,必定是不如人意。看来这数千载来,你敖满确是用了些功,直追我当年。”
“叔父谬赞了,敖满不敢当。”
那敖满尴尬了笑了笑,眼眸里却是满含警惕之意:“不知叔父,是因何事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