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影,你该有自知之明,若非秦烈,坏本尊大事,你说他该不该杀?”她话音未落,这虚空界河,又被撕开了一道裂隙。
一个岣嵝人影,从内浮现,气息暴戾,一声红袍,正是魔道恶徒血衣。见眼前众人齐齐警惕的望来,那血衣立时嘿然一笑。
“放心!本尊此来,只是来凑凑热闹!”一边说着,目光却带着几分邪意的,看着龙影敖坤,“自然!若能得两具血食,也是不错!”
龙影处变不惊,只是四下一扫,悠然一嘲:“我龙影人缘,居然差到了这地步,满目皆敌。莫非真是欲老朽,亡在此间?”
诸人闻言,皆是不答。
华云更是傲意不减,自信如常。
龙影摇头苦笑,然后看向问虚:“问虚,以你看来,今日将会是何种结局?”
那问虚顿时面色一变,一阵青一阵白,却又难以开口,沉默着不肯出言。
反而是另一边的明玉朗声大笑,毫无掩饰:“自然是龙影道友,大杀四方,横扫一切!”
龙影闻言,也是哈哈大笑。
对面华云几人,不由面面相觑,神色略有波动,本能的感觉,情形有些不对。
那重光终是按奈不住,直接拔剑,一剑斩出!
“休要拖延时间,大杀四方?你还没这个资格,何需多言?我等直接杀了他。”正是凋零之剑,刚至半途,就已炸开。重光的面上,也浮起不正常的潮红,使一道岁月流光,冲刷入灵河之内。
随着他一身真力,半数贯入到那凋零剑中。暗流涌动的界河,忽然潮汐汹涌,剑气激荡,往龙影立身之处,冲.击流淌。
而在重光背后,玄虚则是第一时间抛出一个金钟,嗡嗡嗡的飞在上方,当空罩下,将周围的时光,都尽皆定锁。
在他对面,太一道的枫云,一阵轻哂,目透冷芒。
既然明知龙影会亲自此间,这道门,岂能没有应付之法?
岁月,凋零,还真是煞费苦心,真舍得下本钱。
一口凋零剑,加上重玄在重伤之下,爆出全数气力潜能,将那岁月打发催动。却不知这龙影,会如何应对?
这人乃秦烈之师,也同样剑术强极。
只是可惜,此人已在圣境停留万载。寿元将尽,哪怕剑术通天,神通盖世,也是无可奈何。
这一次,怕是多半要身殒在此间。
那原始魔宗的那位骷魔,却是在满足的笑,兴致盎然。
圣境之灭,这可是万载难遇之景。
而旁边的血衣,则是眼透着嗜血之意。
看龙影的目光,就仿似在看食物。
诸人之中,只唯独问虚的神情,是复杂之至。看重光的目光,竟隐隐含着惋惜怜悯之意。
而那敖坤,却也是在笑,笑声诡异无比。
诸人不知其意,只觉是莫名其妙。不过只瞬息之后,所有人注意力,就重新返回到了龙影身上。
即便那岁月之河,已冲临到身前。龙影面上,也无多少变化。
只哑然一笑,然后把右手伸出。
而后一个弹指之间,就听一阵阵灵能的爆裂震响。那岁月之河,竟是被一股力量,硬生生的全数收束在了一处。返本归源,大半都化为灵能元力散去。
而那些金属碎片,也蓦地聚合。重新构造,只须臾功夫,就是一口长剑,现在龙影的手中。
正是先前那口素白长剑的摸样,毫无异状,一点变化也无。剑身平滑,光泽闪耀。
“好一口凋零剑!”
龙影将剑握在手中,细细观看,啧啧赞叹了一声,而后好奇的问:“这可是为皇甫一所铸?多半是那清玄道君,亲手炼成可对?”
只是这句话问出,却无人答言。这一整片界河之内,都是气氛一窒。
所有人,包括斩出这一剑的重光在内,都是神情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脑子里几乎都是同样的念头。
怎会如此?
这岁月之剑,圣境真元的全力一击。这龙影老头,怎么就轻轻松松将之接下?
沉默了半晌,那重光突有所悟,直觉是口中发苦,语音干涩的问:“莫非你已是至境?”
“你说?”
龙影一股如潮般的灵能再次涌回,灌入到了凋零剑中,面上则是神情淡淡:“我与清玄道君,本来多少有些香火情面,可惜了……”
只凝思了片刻,就有了决断:“你今曰斩我这一剑,我也回原样还你。若能接下,便可饶过。免得旁人说我龙影,以大欺小,不讲道理!”
声音温和,可此处几人听着,却是满头满脸的冷汗。
那至境修者的势压,渐渐是弥漫此间,充斥于界河之中。
使此处诸人,都是呼吸不畅。
而那重光,更是面上血色褪尽。
接下至境一剑?他重光,可没有当初龙影,那般的剑术神通。
华云也同样是苍白着脸,心脏跌入到谷底。
张口欲言,却又终究未能发出一语。知晓此刻,即便是他开口求情,也是无用。
他们几人,处心积虑,要将这龙影老头斩落。
这时要想让这位对他们手下留情,岂非是可笑?无异于痴人说梦。
至境威严,岂容轻犯?
可难道就这么眼见着重光身死?有心阻止,却只见对面,那敖坤冰寒的视线,正注目过来。顿时胸中凉透,把龙玄那如冰玉般的小手握在掌心。往曰里可让人心暖,这时却只觉是不安,心惊肉跳,想要放开。
而就在下一眨眼,龙影已是将凋零剑甩出,银芒挥动,无形无质般穿透了虚空。光影纷洒,朝着那重光,冲刷而去。
那重光目光一缩,一声怒吼。整个人宛如弹弓,向后飞退。身前虚空扭曲,一连十张灵符,排列身前。
猛地炸开,使那素白剑影,微微一窒。而后一件件灵物,布在了身前。
却都被那银白剑光,势如破竹的洞穿。
最后是‘叮’的一声轻响,那凋零剑终被止住。
只见那剑身,与重光最后阻挡住这剑器的重盾,都齐齐碎裂。
那重光眸如死灰,拼了命在抵挡,却仍是只将不到一成的灰白之气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