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道吟,打断了秦烈的思绪。回过神时,只见秀观竟是一把抓住了黑麒麟之头,银色的光纹,猛地渗透了过去。辉煌浩大,在黑麒麟的身躯之上来回扫荡。
随着一阵阵嗡然声响之后,那黑麒麟眸中的抗拒憎恨之色,终是冰消瓦解。眸子里,渐渐全是茫然的神色。
秦烈剑眉一挑,意外不已。终是知晓了秀观的打算,竟赫然是以其举世无匹之力,强行洗去了这头黑麒麟的每一点记忆。
大约半刻之后,秀观的手中,又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黑麒麟的身躯,随之收束,化成了一个黑色的暗球。
然后就在秦烈,正茫然不解其意时。秀观的手,就又猛地点在了秦烈的眉心之间。
一束黑光投入,直接就撞入到那黑洞法相之中。
秦烈吃了一惊,满眼都是错愕之色。第一时间,就体内元魂。
法相并无什么不妥,那黑洞法相,也仍是稳固。
“此兽元神记忆,都已清洗一空,所有意识,一片空白。有如初生。本源被吸走大半,已然重创。在你那暗黑大日法相中修养沉湎,最是合适不过。”
“此兽一旦蕴养复苏,再复灵识,就必定会是你的天生护驾。依托你的无量终始法而生,对黑暗终结之道,根基更将纯粹许多!”
秦烈半信半疑,不过既然是第一至境之言,定然不会有假。如此判断,也必有其依据。
心中却觉有些别扭,毕竟自己的元魂里面,多了一头凶兽。
若是某一日发起飙来,会不会让他神魂俱灭?
还有啸日,自那黑麒麟钻入他的黑洞法相之内,就神态焦急的,围绕着他转,发出一声声不满的嗷叫。
秦烈初时不明其意,慢慢的明白了过来。这个小家伙,居然也想闯入到他元魂里面去。
龙影在旁,似笑非笑:“你的终始法相,最讲究的就是平衡之道。那无量黑日里,既然有一头黑麒麟镇压。那么与之对应,无量白日中,自然也需一只圣麒麟坐镇。”
“只是你需谨记,即便有黑麒麟为护驾,也绝不可多行恶事。治国更需慎而又慎。若是有一日,被这头恶兽反过来,压制善面,必有大祸临身!”
秀观神情肃然,言中带着警告之意。“那时即便是我,估计也只能护你一人。这两头神兽,怕是多半保不住。”
秦烈摇了摇头,对是否将啸日也收入到魂海,仍旧心存犹豫。
他心姓如此,太恶的事情,是决然做不出来的。
不过却不能管住人心,皇道之气是人心所聚。也是治下百姓,对他的期冀与观感。
若然国内清明,国泰民安,子民自然是善念居多。可若是倒行逆施,民不聊生,就会有恶念凝聚。
收服这黑麒麟,好处是不少,可后患也大。
可却知晓秀观与龙影此举,是以这两头神兽,代祸之意。
今日他所作所为,似乎得到天地认可,甚至还被说成是在世圣皇。
可谁能保证,他就永远正确?
这个世间,绝无真正完美无缺圣人。
之所以不愿把啸日,也收入白洞法相之内,也是因不愿把他当成替罪羔羊。
有黑麒麟在,二者既是彼此为敌,也有了伴生的关系。
若真有一人,他做下那些人神公愤之事。那么这个小家伙,想要离开他都不可得,要一同衰亡。
“麒麟食气而生,离不得你,师弟即便不情愿,可等到一段时日过后,它依然是脱身不得。”
凌虚子也笑着劝了两句,不过却未有继续在此事上纠结之意,转而询问:“师弟那只万象可曾带在身?可否取出一观?”
秦烈心中更是疑惑,却还是把小金招了出来。
“果然使人惊奇!”
凌虚子一笑,接着那手指间处,就忽然裂开。连续三滴金色的血液弹出,打在了小金的身躯之上。
“今次你师兄我能渡劫,师弟你居功至伟。无以为谢,只能以这三滴精血,助你这只灵宠,再上层楼。”
“师兄!”
秦烈动容,凌虚子说的是轻描淡写。可那三滴赤金血液,却生元旺盛。
分明是凌虚子的本命精血,内中包好着他这师兄,对镜字一道的领悟。
而似这等样的精血消耗,哪怕凌虚子身为至境,也需至少三五百年才可修复。
那小金不等秦烈开口拒绝,就飞速的把这三滴精血,吸收了进去。
原本就已突破了灵境,此时却也如之前的啸日般,真元疯狂的增长。
秦烈张了张口,只好把推拒的言语收回来。
他这次本来是想谋求祖师堂里的几件镇宗之器,被凌虚子这么一来,却是没法开口了。
秦烈面上道:“师兄何需如此?真教师弟愧疚难安。师兄渡劫,正是稳固根基之时。”
凌虚子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秦烈打住。然后神情凝然:“师弟你可知这一战,还未结束?”
秦烈眉目一凛,眸中现出了冷厉之色。
确实还不算是结束,道魔儒三家今日狼狈败退,岂会善罢甘休?
也绝不会愿意,苍生道就此崛起。
今日虽有三位至境修士陨落,然而整体实力,依然稳压数筹。
苍生道的矿脉,各处的附庸势力,甚至还有他的大秦国。
前几家也还罢了,并非不可弃,最多双方四教之间互毁。
唯独大秦国,他放弃不了,必要要拼死一战,也是苍生道的必救。
道儒二教因他而受挫,损失惨重。在大秦国上报复回来,也非是什么不可想象之事。
“清玄轻伤,太黄脱身之时,亦元气大亏。二人忌惮吕家,多半不会对你直接出手。朱子需先护董圣元灵,使之能够在几千载后,成功复生。几人都不会直接出手。太始断去一臂,也同样需一段时日疗伤。唯可虑者,只有无上元魔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