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与苍生道之间的大战,还远未结束!
秦烈的大秦国,也的确是一个弱点。
“你我二人看到了,以朱子之智,定然也能想到。他岂是肯善罢甘休之人?”
正这么说着,那清玄忽的心中一动,目光透彻了许多。
只见东面方向,一张伸展开万丈余长的金色卷帛,正在横荡空际,遥遥飞向了大商皇都城的方向。
“是来自白鹿洞!”
正是儒家重地,圣人传道授业之所。
此间诸人,也多有目照虚空之能,亦纷纷望去。
而后就只能一个宏大刚正的雄浑之声,遥遥传至。
“今告天下儒生,有大秦国国主秦烈,辱我名教,杀董圣先师。此君崇信妖理邪说。在位十载,倒行逆施,行种种荒唐之事,穷兵黩武,欲焚书坑儒,是为我儒门之敌!”
那声音赫然弥漫数万里之巨。
太黄眉头一挑,而后笑声不绝。
“儒敌么?这是号召天下儒生,与大秦为敌。这难得,朱子道友此时,必定是怒发冲冠。”
即便是大秦国国内,此时子民富庶,国治清明。
却也及不上儒家之人,笔定乱世。
“如何能不怒?儒门董圣死于秦烈剑下,几乎连复生都不可得。这一位,与朱子可是有伴师之谊!”
清玄面色冷漠,眼神阴翳难测。他最疼爱的弟子,同样死于秦烈之手。需要五千载时光,才能复生。
怎能不恨,怎能不恼?修行多年,古井不波的心境,此时也是再无法维持。
“然则今次那大商国君,辛苦经营的三十万道兵,一日尽毁。只怕此时,正是痛彻肺腑,未必就能应朱子所请。”
要攻灭大秦国,必须依赖大商朝之力。
而大秦国,行精兵之测,国内武风极盛,尤其是秦烈新政之后。最近高手强者,可谓层出不穷。
危急之时,再召两百万大军,也非难事。
若是至境不出手,而圣境尊者,又因东荒界设下的境界压制法则,难以发挥全力。
那么此战的主力,就只能依赖大商。
“元辰皇帝么?他无选择余地。若是不肯,就换一个皇帝便是,太灵宗一直扶植辽王。以这一位替代,想来那朱子也会仔细考虑一二。”
清玄讥讽的一哂,这是他为弟子的复仇之战,故此是容不得任何障碍。
或者一时还奈何不得那秦烈小儿,却可斩去此人根基。
日后一步步削其国势,夺其气运。自可将之彻底扼杀!
“再说他那三十万道兵,尽皆葬于秦烈剑下。又岂能不怒?如此妖君,岂能不惧?”
大商皇都城内,风华宫听政阁,殷御蓦地一口鲜血吐出,猩红的鲜血,洒在御案中的一张白纸上,显得是刺目之极。
殷御却仍觉胸中血气翻腾,苦闷难当也烦恶之极。脑内一阵阵昏沉,方才那一刹那,几乎当场失去了意识。
而到至今,他仍旧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言语,乃是真实。
也不自禁的,是声色俱厉,目眦欲裂。
“果真是全灭了?我大商十五万玄铁陷阵卒,八万绝箭神弓,五万元辰血魁骑,全都葬生在苍生穹境之外。被那大秦国妖王秦烈,以苍生剑阵一剑而斩?”
巨大的压迫力,顿时笼罩在殿阁之内,内侍少监高若身躯颤栗,知晓此时的元辰皇帝,已然怒极,甚至有迁怒之意。
伴君如伴虎,此时即便亲信如他,也觉心胆俱裂。
不敢答言,高若是小心翼翼的,将一枚玉简递到了御案之前。
殷御冷冷看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仅片刻之后,就是一声虎吼。将手中之物,握成了粉碎!
这玉简之中,正是那三十万道兵,被天道之剑一击粉碎之景。
这一刻的殷御,王者之风荡然无存,却仿佛是个受了伤的雄狮。
许久之后,才稍稍平复下来,殷御深呼了口气,怒瞪着翰林院直学士左信。
“几日前,卿曾说此战,万无一失?”
那左信脸上冷汗涔涔。沉吟良久,直到殷御不耐,这才再次开口道:“我教先圣董子,此战中亦被那苍生道的苍生七剑弑杀。此是八千年之后,我名教又一大劫。事前谁都不曾想到,万仙劫阵完整之后,有那般神威。也绝不曾料到,那苍生七剑真如传言,可以斩杀至境。”
大战之前,谁都不曾真正在意过,那羲子所留的七口剑器。
也确实没有人料到,苍生七剑配合万仙劫阵,会近乎完美无缺。
甚至连太始那般强横的人物,也无可奈何。
殷御冷哼了一声,接着又看重玄:“事前国师曾言,此战若无变数,则必胜无疑?”
那重玄苦笑,他一世英名,可谓一朝丧尽。
几年前与安睿的赌约输了,料错了安冥兮。
这一次仍是料错,这一错则是葬送了大商辛苦培育的三十万精锐道兵。
“这次是臣之过错!应该是有高明术师出手,阻我衍算天际,不能测度凶吉。没料到秦烈这一变数……”
术算之道,即便至境修士,也不可能擅长。
妄窥天机,自然也被天所忌。走了这条路,基本就是绝了长生之望。
即便是九千载之前,曾经在凌云宗各处道场留下了‘命’字天符,天赋之高,惊动诸界的那人。此时也仍在沉浮挣扎,不能得望大道根本。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不愿!
其实战起之前,他也察觉异样。可那时又怎会想到,合九位至境老祖,五位神尊,一件神器之力,也依然落到惨败之局?
“高明术师?没听说过苍生道内,有这等人物。”
殷御皱眉,忽然想到一人:“可是那安睿?”
重玄艰难的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