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怔然,而后就心中微沉,藩国与世家私军,他却是忽略了,如此说来,这一次的战事,怕是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不禁重重一叹,这一战,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这一战,他本来是打算坚壁清野,慢慢与大商周旋。在南方之地,将大商之军拖垮。拖到大商筋疲力尽,国内战乱频生之时。
南方蛮地叛乱不绝,每年都死伤百万人计,大秦国却也不可能就此退出。
需得一战将大商打疼,使南方安定下来。
此议过后,秦烈就神思不属,更无心去理会塔内诸人的议论。
也无非就是一些对龙影敖坤的感激之言,再就是阵亡弟子的抚恤,重建之事。
“我苍生道原本是准备坐观东荒界之变,待机而动。可如今元静玄霜,先后得证至境。凌虚子今日,也侥幸渡劫。苍生道也有了争一争的实力。却也将被诸宗诸教瞩目,即便之后毫无动作,也不乏人忌惮算计。今日秀观之所以把这些秘辛,告知你等,就是为使诸位,有防范之心。”
只有秀观这一句,秦烈是听入耳内,其余都不怎么在意,不到两个时辰,众人就纷纷星散。秦烈心焦,急着欲返回大秦国都城。
几年不见林妙可与安冥兮,还有自己那出生之后,就没见几面的孩子,秦烈早已想念之极。
不过在回归之前,啸日,需要处置。
自从欲入秦烈魂海虚空,被秦烈断然拒绝,啸日这个小家伙,就闷闷不乐。
“入白洞法相,可助你证道?”
“要是迟了,你以后就敌不过它?是那头黑麒麟?你本来就不是它对手好吧?这可是姓命攸关,不能斗气。”
“不惧恶气绕身,身殒之险?你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不知死活,不识好歹!”
“想清楚了,搞不好几十载后,大秦国就国破人亡。那时候哪还有什么皇道之气给你吸?”
其实也没怎么犹豫迟疑,实在被这啸日缠的烦了,秦烈就干脆法决一引,也将它一并收入到魂海法相之中。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看魂海中的变化,就听一位苍生道的弟子,传来了消息。
“剑宗宗主到访?”
秦烈是既不意外,又觉愕然。
不意外的是苍生道大战之后,一直坐壁上观的剑佛两宗,多半会有反应。
错愕的是首先来访的,不是佛门,而是剑宗。
不过剑宗之主到来,自然是由同样身为一教之首的凌虚子接待。
真正要见秦烈的,是剑宫宫主凌尘。
当秦烈行至穹境之外时,就见那位使他印象深刻的中年男子,正立在那片萦绕无数怨力之地。
右手虚指,竟是在揣摩推演着此间所遗天道剑意。
灵境至尊!
秦烈目中神芒微闪,记得前次见面,此人才不过灵境中期修为而已。
此人身旁,还跟着两人。一位正是灵剑若涛,正笑着向他颔首示意。
另外一位,却不认识。三十岁许年纪,道装打扮,却是飘然出尘。此时却大有深意的,看了过来。
凌尘则依然如前次一般,对他执礼甚恭。
“风太极那孩子,能有如今的成就,凌尘真要谢过君上!”
虽是几年不曾见面,可只从元莲界传过来那些只言片语,就可知此时的风太极,再非以前可比。
已是真正尽去了所有心障,如一头真正的凤凰,冲凌于天。
秦烈则笑了笑,不以为意。身躯稍稍一让,表示不敢受。
“前辈你谢错人了,这是风太极本身天资过人,心姓可堪造就,与孤无关。”
凌尘依然一礼,之后才入正题:“十日之前,凌尘是断然想不到,苍生道居然能够安然度过这一劫难。斩灭整整三位至境圣尊。也绝不曾想到,君上竟是佛门未来佛主,无量终始佛。”
他早猜知秦烈,与苍生道之间,有着紧密的关联。
可却绝未料到,秦烈与佛门,居然也有这样的关联。
若是秦烈愿意,估计千载之后,就可入琉璃世界,成为百亿佛子尊崇的佛主。
“此战能胜,秦烈自己也觉侥幸。”
秦烈也毫无诚意的唏嘘了一声,对于什么未来佛主,梵天如来,无量终始佛这些,却是避而不谈,只当是不听见。
他自己都没想好,该怎么应对才妥当。
凌尘哑然失笑,神情又复肃然:“此战之后,苍生道一门,如今已拥有四位至境圣尊,可谓是当之无愧的东荒界的第一教派!君上乃苍生道二代嫡传弟子之事,不久之后,想必也会是天下皆知。不知君上日后,准备作何打算?”
秦烈的神情,顿时也认真了起来。用脚后跟去猜也能知道,这几位来苍生穹境的目的,正是为凌尘这最后一句。
“凌前辈,如果把东荒界比作一个蛋糕,那么这蛋糕未免太小了些,实在不够人分。”
见眼前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错愕,眼神不解,秦烈不禁嘿然一笑,心中略略得意。
“所以我等与其争抢,倒不如一起把这块蛋糕做大,直到大家都满意之时。”
包括若涛在内,三人的眼神,俱是神芒乍现。
秦烈却知只这句话,还不能令剑宗满意,又继续道:“孤一向推崇以法治国,有功必赏,有错则必罚。孤知利益均沾之理,孤素来不理政,一切之事,都由议事殿与内阁决断。此政日后,将为常例。你们剑宗,有何好担心的?”
后面一句,多少带着几分讥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