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空间一阵波动,那朱子手中的狼毫大笔,初时还无变化,可下一瞬就渐渐崩裂,直至裂开。那天道剑芒,亦是瞬时涣散。第三次交手,似乎是平分秋色。
可那剑光散开后,诡异的分成数道,向那附近两位儒门圣修分袭而去,快若光电。
朱子面色微凝,那手中大笔也很快恢复原状。
“存天理灭人欲!”一笔划下之后,数道剑芒被直接击溃,消散无形。
但是还是有一股剑芒逃脱。剑阵牵引之下,非但反而锋芒更显,凌厉强绝。
那被盯上的白发圣修,瞬间神情大变,而那朱子,更心惊不已。
秦烈面色淡然,心中毫无波动。隐隐感觉,这苍生剑阵,不但能够驾驭天地意志,也更隐含着的羲子的道!
人天生便有欲.望,哪里是能压.制的住的?正因有欲.望,人才有追求,才能一步步走到今日。创造出了无数事物——创造?
秦烈双目陡然一亮,羲子所修道法,莫非是创造法则?就如秀观以伏魔决证就永恒一般。羲子也是走人道之法,证创造大道!怪不得,羲子会为这天下众生奔走,是不得不如此。
原来如此!
心中豁然开朗,秦烈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朱子瞧见秦烈的异状,只当他在嘲讽,依旧口诵自己的大道真言。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故此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教人明天理、灭人欲!去其气质之偏,物欲之蔽,以复其姓,以尽其伦!”
他的话悠悠不绝,可是那剑光几个灵妙的旋转,就彻底脱出了他的掌控。远处一道血光闪现,拿白发圣修瞬间跌落云端。
“尔等欲平翡翠峡,侵犯我大秦,血染百姓,孤也绝不放过尔等!我这昏君,就等着诸位刀斧加身之时!”
随后,双方再次爆发了血战。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千疮百孔的翡翠峡时,云空中的诸位尊者,已经退去。同时消失的,还有一些灵境修士。称不上是仓惶而逃,却也是狼狈不已。
“尔等欲平翡翠峡,犯我大秦,血染百姓,孤也绝不放过尔等!我这昏君,就等着诸位刀斧加身之时!”
秦烈这句话,言犹在耳。可这时候,却再无人敢轻撄苍生七剑的剑锋。
朱子离去时,也是未发一声。此人遁走,那佛门阿弥陀佛的化身,剑宗的太清神尊,也都纷纷化光远离。
便连界外虚空,也彻底平静了下来。那几位至境,都不见了踪影。
只因双方的实力相当,仍是道儒魔三教稍胜了一些,不过却也强不到哪去。
继续战下去,对双方都无好处。及时收手,才是上上之策。
“秦烈竖子!今日一千八百万王师已尽至此间,几日后横扫南疆时,看你能否还如今般得意!”
一声怒吼,有如滚滚雷音,遥遥传至。
秦烈懒得去理会。一些丧家之犬的不甘之言,何需太过在意?不过是为挽回些颜面而已。
剑诀一引,又是一道苍茫剑光降下。赫然就在那原本的翡翠峡所在之地,划出了一道东西长达数千里,深达千丈,宽则百余里的巨大剑痕。
宛如一道巨大的天堑,横亘在两方大军之间,将双方阻隔。
而秦烈此时,心情是古怪之极。昔年他感觉那天妖宗外那长达七千里的的邪魂沟,简直不可思议。
可如今的他,也同样有了易山移地之能。
甚至不用借用这剑阵之威,就可以办到。若是愿意,一剑斩下,甚至可将这横连山脉生生截断。
只是破坏太多,却必定要沾染因果,扰乱地气,激怒苍天,降下劫祸。
心念一动,那诛神就在嗡啸中飞遁了回来。苍生七剑,也瞬时解体。
秦烈身影渐渐降下,落到了下方一直在观战的安冥兮身旁。
此时营中,欢呼之声四起。士气振奋,再愚蠢之人,也知方才翡翠峡的这番变故,是自己这一边占了便宜。
秦烈环视了营中一眼,只见许多人脸上的忧意,都已消退了不少,心中顿时微松。
翡翠峡消失,他还真但心自己部属的士气被打击到。
“此战之后,圣境都不会再出手。万载前的共约依旧有效。”
方才几位至境虽都未怎么说话,可只凭神念交流,就足以达成协定。
“竟如此轻易?”
儒门今日,可算又吃了一次大亏。两位圣阶,再次陨落在秦烈的剑下。相较而言,这翡翠峡被夷平,倒不算什么。
可那朱子,却是退得干脆利落,丝毫都不曾纠缠计较。
“哪里可能?他们是不得不然!”
秦烈失笑,真要战起来,双方基本都是两败俱伤之局。不过对面的朱子清玄,却更清楚,哪怕在场这些人,全数死绝了。秀观也仍够活下来,活到最后,永恒之道,岂同小可?
其生存之能,就连当年的羲子,也及不上他。若不能以绝对的力量,催斩其根基。想要将秀观斩灭封印,几无可能,以一人之力慑服诸教,怎会无因?
秦烈说着,又看向眼前的沟.壑,微微遗憾。
可惜了,他此时也只能做到这一地步。
“此处最多可阻敌三日,冥兮你该考虑如何从这里退兵了!”
“早有此意!”
安冥兮胸有成竹,无半分沮丧之意。
“即便无有今日变故,妾也会选择在明日后撤。这里最多只能守上五日,且每日伤亡激增。非是最好的阻敌之所。”
安冥兮一边说着,一边神情怅然的看向了对面。
那位平南大将军斐印,二十年前曾是她的上司兵主。
以这几日的交手看来,此人用兵,依然是那么老到狠辣,不可小觑。
想起了昔年旧事,那时大商北方诸将中,就只是有她,最不受这位老帅待见。
只因她消耗的物资粮草,往往是最多的,每次的斩获却是最少。虽也战绩彪炳,从无败绩,却每每被斐印训斥,一来二去,便连她自己也自我怀疑了起来,以为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统兵之才。
直到遇见秦烈,将那百余万的大军,全数相托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