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磨练剑术之余,秦烈也在分出了些许精力,关注着前面的战局。每到傍晚时分,都会将前方传来的战报。一一阅过。巨细无遗。
自从大秦三百二十万大军,从横连山脉之南撤离之后的四日之后,几乎都是捷报传回。
南疆河流加错。即便大商准备充裕,也是前进艰难。
一千八百万大军,被那些水网沼泽生生分割成了十数股。
这也就给了安冥兮可趁之机。借助水师之力,将精锐,穿插在大商左右。只是这一战,就歼敌二十万。
而后以攻代守,在一处三角洲原之内,与大商左翼大军。正面对抗。
而待得大商的援兵抵达之时,安冥兮部属已经乘着舰队扬长而去。
十日三战。都是大胜。至此之后,大商军马就开始小心翼翼起来,慎而又慎。
安冥兮固然再找不到什么可趁之机,可那位征南大将军与元辰皇帝,却也极不好过。可谓举步维艰,被阻隔在闽河以北,不得寸进。
而此时更麻烦的,是安冥兮在这片区域,坚壁清野。所有的世家百姓,都已是闻风撤离。在这片所在,一粒粮食都无法获得。
却也果然就如秦烈所料,道家儒门插手,有无数的乾坤袋支撑。剩下的粮草,还能勉力支撑。
战局就此僵持,安冥兮虽还能利用水师,时不时的有所斩获。可想要似最初几人那般,动辄斩首三四十万,却是再也无法。
不过安冥兮的帅才,却已展露无疑。
并不纠结于一城一地的争夺,而是灵.活机动,专以攻敌要害为主。抓住了破绽,就猛攻死打。然而一旦情势不利,又会迅速的撤离,毫不脱离带水。使大商空有千万大军,去疲于应付、
“存人失地,则人地皆存;存地失人,则人地皆失。”
似乎生恐秦烈误解,安冥兮在奏折中,如此上奏。秦烈却是无所谓,这南疆之地,其实丢了也无所谓,自然也就不在意。
而也就在此时,苍生道凑齐的一万苍生玄龙士,剑宗三万五千未央剑骑,也陆续到了安冥兮麾下。
最令秦烈惊异的,还是佛门。遣了整整两万僧兵,听凭他祛遣。
其中善战者极少,却精通大慈悲千叶活人经,善于治疗伤势。三千人结阵,一起念诵金刚明王咒之时。则可给五十里范围,不超过三十万的大军,格外加持金刚之身,等同于一件天阶的灵器宝甲,防护之力惊人。
安冥兮尤其欣喜,只这两万僧兵,却比之得那一万苍生玄龙士时,还要令她高兴。
而那位伽罗佛,也为此事专程到了酒池宫中,见了秦烈一面。
“这两万金刚护法僧暂时效力国君麾下,非是因国君乃我教未来无量佛之故。而是因大秦与佛门之盟,盟友有难,我佛门不能不助。”
“那就多谢了,此番贵教危难中援手之情,孤会谨记于心。”
秦烈轻声一笑,对这佛门,尤其眼前这伽罗佛,是好感大增。
若是这两万护法僧兵,是为他身为那什么未来无量终始佛,市恩而来。
那么他即便再怎么可惜,也要将这些僧兵送离逐走。
然而既然是因盟友之故,就用的心安理得了。
那伽罗佛说完之后,却又皱起了眉头。看着这附近,眼前实在奢靡之至。酒池肉林之外,园林之中,几乎有着这世间所有的珍奇异兽。而宫中哪怕是一个侍女,放在外面是倾城绝色一级。
“伽罗不懂,那闽水江畔大战连场,死伤巨万。君上为何还有心思,在此宫中日日欢宴?”
秦烈自己又何尝情愿,却不能不答,就随口道:“在孤眼中,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伽罗佛身躯一震,定定的看着秦烈,而后郑重一礼:“国君果然是与我佛有缘,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么?伽罗受教了!他日如能有所成就,全是因无量佛一言之故。”
秦烈愕然,剑宗凌尘,此时也在一侧。却全不知二人之间打的什么机锋,却也同样神情怪异的,看着这座奢侈的行宫。
这一刻是无比怀疑,眼前的秦烈,真是圣皇临世,是火麒麟之主?
该不会是华若他看错了?
二人皆是修行之人,在这美女成群之地呆不下去。见了秦烈一面,就已匆匆走了。
这二位离去,另一人却接踵而至,正是张怀。
按照这一位的说法,是所以物资粮秣,都已妥当。分开安置在安全之地,足够大军十年所需,后勤已无需担忧。
“臣闻那位元辰皇帝,已在闽河北岸大修船厂。又有数百位破碎境修士,准备将大商国内的五牙云舰,运来闽江。”
秦烈撇了撇唇角,大商此举,是准备在闽河中筹建一支舰师。
然而造船需要时间,把现成的云舰运来也是不易。大商,也没这么多时间继续拖下去。
“孤曾查过辉州与南越大陆近年的税入收支,发现每年总有些钱财,不知去向。吕幽那里,居然也无异议。不知爱卿,能否教我?”
“就知瞒不过君上!”
那张怀爽朗一笑,这些钱财,都被他拿去到大商境内,购买粮食去了。
大商每年产出之粮,至少有两成被大秦海商搜刮了去,甚至挖空了大商各处义仓与国库存粮。
而大秦国本身,其实并不缺食物,反而是年年丰饶。
“所以以臣判断,那位元辰皇帝,应该已发现他国库中的存粮,其实最多只能供应三月。”
“所以这船厂,只是为惑人耳目?”
秦烈目透出几分讥讽笑意,被阻在闽河北岸,不得存进。偏是粮秣供应,又出了问题。
对大商而言,除了速战速决之外,就别无他法。
换而言之,他期待的那天,最多不会超过十日。
摇了摇头,秦烈就又语锋一转:“这座酒池宫,安妃绝想不出来。可是你张怀的主意?”
张怀只好歉意的朝着秦烈一礼。
秦烈一声冷哼,旋即就面色微变,伸手一探,把侍立在侧的一位侍女,拉入到自己怀里。
依稀感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意念,探入到宫内。
那冰冷的神念窥入进来,竟是萦绕不去。应该是由几道不同的意识聚合而成,合力之后,宫内的灵阵,跟本就遮挡不住。
片刻之后,秦烈就不耐烦的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