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来,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斐印见那殷御的脸上,已现出几分不耐之意,才忙停住了言语,进入了正题:“本来无需强攻,其实只需等待数月。料来那大秦之军,就会不满其君所为,自生内乱。那秦烈抢掠南疆女子。亦迟早会逼反诸族。我大商不战可胜,不过陛下圣明,料来是不忍那些蛮民受苦,不忍因战事僵持于我大商子民。此战也需速战速决为上。臣细细思之,唯擒贼擒王这一法可行!”
“擒贼擒王?”
殷御面上,听出了斐印言中的恭维之意。
确实不愿拖延太久,那些蛮民与他无关,可若是继续鏖兵于此,就必定要加税,此事需慎而又慎。
听到后面一句,更是心中微动。
“爱卿的意思,是抛开其他,直袭这酒池宫!”
此言一出,御书房里的几人,都是眼神微亮。尤其那些将领,都若有所思。
“陛下圣明,臣正是此意!”
那斐印一笑,神情是愈发的恭谨:“苍生七剑,还有那大秦一国,皆系于秦烈一身。若是此人死去,那么一切都可解决!臣更知酒池宫附近更存有巨量粮草,若能取得,可供我大商千万大军两月之食!那时一切危机,都可从容解决。”
殷御霍然站起身,已经是有些意动。不过还有些疑惑,未曾解开。
“闽河之北距离那座酒池宫,最近处也有两千七百里地。”
出言之人,是右侧一位道者。气息内敛,与寻常人无异,却也是一位圣境尊者。
“那安冥兮一向谨慎,那么长途奔袭,几不可能。我大商又如何能直.捣敌巢?只怕不到十里,就会被察觉行踪。”
“那秦烈剑术了得,遁法也是不弱!见机不妙,难道就不会跑么?”
殷御目光定定的看着斐印,等待其言。方才几人的话语,也正是说出了他心中疑问。
“这有何难?道门有奇门遁甲之法,魔门也有隐神秘术。挪移大军,量来不是什么难事!”
那道门三位尊者,面色微变。那千里遁甲之法虽确有此能,然而消耗也巨,道门轻易不会使用。
更何况那秦烈,可是有着虚空血瞳神通,有焚世之炎封锁虚空。要想办到,那就更需十几位圣境联手合力,亏损本元不可。
斐印依旧侃侃而言,自信十足:“至于如何防那秦烈逃走,也极简单。以道魔儒三家之力,一个虚空囚阵当是不难。”
“太过乐观!我道门有奇门遁甲之法,那苍生道亦有渡空之术,一样能将十万以上的大军,移至酒池宫附近。”
“那秦烈出身狐族,一向狡猾。若这座酒池宫其实是个陷阱,夫说的是一旦,那时我等又该如何处之?”
“所以这一次,要至少挪移八十万精锐!道兵倾力而出!”
斐印的神情,愈发的神采焕发,也愈发的自信。
“我军所苦,是不能与那安冥兮,堂堂正正的正面一战!有这八十万大军,无论那安冥兮,是否能将其麾下精锐同样挪移至此。无论这酒池宫,是否一个陷阱。以我大商八十万强军之威,都可将之碾碎!”
殷御恍然了悟,目现出赞赏之色。此策确然可行,也是唯一破局之法。
那苍生道的渡空神法,不用也就罢了。若是用了,那么逼安冥兮在酒池宫决战,也是不错。
不过此时,他反而一言不发,静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室内于是又陷入了沉寂,良久之后,那申工忽而决然开口:“此法可行!所有消耗,我儒门愿承担三分之一!有四位圣境,可参与做法。”
众人毫不意外,先圣董子陨落之恨,儒家之人多是感同身受,此恨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洗尽。
那朱子必定会付出任何代价,也要覆灭大秦一国!
有此人之言,总算是打破了僵局。
先前出言的那位云台真人,随即就也一笑:“我道门五位圣境,加上那门奇门遁甲之术,与诸君共享。”
目光却在变幻,秦烈是吕家第一储君。道门若不愿招惹那庞然大物,最好的方法,是将此子擒拿困住。然后以晴明之事,向吕家要个交代。
想必吕家诸多当权人物,也会乐见其成。
不过,看这儒门之意,竟是必须将秦烈彻底打杀了,才肯干休。
这是准备不计代价,也要复仇了。不过能借儒门与大商之手,却也是不错。
道门之内,只要稍有些志气的修士,都在不满着清玄真人。这位道祖,实在顾忌太多。
那吕家,就真这么可怖?出了其势力之外,也只百位圣尊,十位至境实力的神尊而已。
“不知血圣道兄,意下如何?”
儒门死板,即便是联手合作,也都不肯与魔道有半句言语交谈,更不直接接触。
此时共商大事,只能由他们道门居中联络。
而此时这御辇之外,那深沉夜色中,也传来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有趣,当真有趣!要我魔道答应可以!那南越大陆,我魔门却要一半,再加上一个辉州!”
那殷御皱眉,旋即就平静下来。不是最为富饶的大秦国,这魔道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反正名义上,仍是由大商分封诸侯。只是诸侯的人选,却由魔门来选定而已。
对他而言,并无什么损失。
那血圣魔主,又继续森然笑道:“还有那秦烈,所有秦氏族人,擒获之后都需交由本座处置。我教太始魔君,可是恨他入骨。”
对于这后一句,诸人都是无可无不可。能够移祸太始魔君,也是好事。反正这位魔君,也不惧吕家。
“半片南越大陆已经足够,再加一个辉州,就显过份了。这二者,魔门只能取一!”
云台真人的话未说完,就听窗外一声冷哼。他却毫不在意,目带询问的,看向了申工。
那申工沉吟了良久,才同意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