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只需一念,就可洞察他的所在。
可此时的情形,却仿佛是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待得此处再次恢复宁静,周围通道的铁蹄声,也渐渐消失。
秦烈是面色古怪的,把那幻术散去。而其余三人,亦是拿异样的眼光,看向了紫苑。
秦烈与蛮三剑已是猜出了几分究竟,然而段云却是依然疑惑。
“可别小看了我,喜、怒、忧、惧、爱、憎、欲,怨也是在七情之内”
紫苑自若道:“这些人在盛年为始秦皇陪葬,故此心有怨意,痛恨生人!可既然还有怨念,不管是圣人还是死物,都在妾身掌控之内。”
段云看不得紫苑得意,撇了撇唇,不再去理会。
沈月轩这时则是一声轻叹道:“我如今总算是知晓,当年那纵横东荒界的三十万大秦甲骑,到底去了何处,为何消失?”
此处五人,闻言都是默然。
大秦甲骑之威,方才都已有领教,确然不愧是这世间一等一的玄阶道兵。
可惜秦皇寿元太短,否者借十二铜人之力,数十万铁骑道兵之威,说不定此时已经横扫诸界,成为又一个虚空圣庭。
蛮三剑则用讽刺的语气道:“即便是死,也不愿将麾下的强盛之军留给后人。这位秦皇,看来真是觉得自己会有复生之日,可以再次横扫东荒界!我听说那位大秦太子极其贤明,深得军民之心,却在秦皇死后被人矫诏诛杀。可依我看来,那是否矫诏,怕是两说。始秦因其而盛,也因其而亡。”
秦烈哑然失笑,心中虽不以为然。不过不得不承认,这蛮三剑之言确实有些道理。
秦皇墓在秦皇死后,仍旧修了数年,直到东荒界诸雄起兵之时才停下。
换作是扶苏,断然不会继续。
不过想这些无益,他此时更关心的是眼下。
“我的皇道武学,在这墓地之内,只能动用不到一成。进入这墓宫,就等如是身入敌国么?”
心下是庆幸万分,幸亏是得那千年血眸石之助,踏入到了灵境至尊。不但完成自己的内天地,更凝练出三丝仙力。
多了一张保命的底牌,否则这次进入墓宫,只怕更凶险百倍!
此物更隐隐一种怪异的感觉,自入宫之时就已开始,仿佛被周身一丝恶意缠上,萦绕不散。越是深入墓宫,就越是心神不宁。
“被人盯上了么?”
秦烈皱眉,不易察觉的偷偷窥觑了紫苑一眼,却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略一思忖,秦烈就将一张黑色的玉块拿出,猛地捏碎开来。
一团黑光洒开,笼罩住了诸人。
紫苑好奇,问道:“这是何物?”
“我那国丈给的一块墨玉瑝!”
秦烈也不隐瞒,大大方方道:“据说被其念供真言,供养了整整四十九日。粉末缠身,可以在三日之内,隔绝大部分的邪术。”
紫苑‘哦’了一声,知晓秦烈的国丈孔睿,乃是世间一等一的术算大家。
当下也不再以罡力阻绝,而是释放开来,任由那粉末落在衣上。
几乎同一时间,隔着十数条通道的一人,眉头微微皱起。
灵念感应,居然断了?
不止是这一位,在场的数人,都是齐齐顿住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感应不到,这与你等的承诺不符!”
“何需奇怪?那秦烈又非是死人,相反是东荒界这数千年以来,冠绝古今的第一人。一生历尽百战,岂会连这点警觉都无?被我等跟随,也早该发觉端倪了才是,”
被质问的人,却是一脸的平静,对周围几人的视线,丝毫都不以为意。
“再说那秦烈部属,既有孔睿这样的术数大家,又岂会没有手段,防范这等邪门之法?”
“可寻不到此人的位置,又谈何围杀?”
“这墓宫之内道路繁多,禁制机关密布。盲目搜寻,根本无用,反而有身亡之险。”
那位一身大红长袍之人却笑:“我岂不知?不过也无需忧虑,那秦烈既已入了始秦皇墓,短时间内绝不会离开。再说圣尊亲自栽下的咒术,又岂同寻凡?诸位可稍安勿躁――”
“说起来,本人一直在奇怪。你们那位圣尊,此番到底是何用意?”
其中一人冷然道:“不要告诉我,只是为取那秦烈的姓命而已?”
“为何不能?我魔门数十大宗亡灭,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
那红袍之人嘿然而笑:“就是我身旁这位韩师弟,与那秦烈更有夺妻之恨,对这位大秦国君,可谓是恨之入骨。师弟他受圣尊看重宠爱,亲自出手,为韩师弟找回颜面,也不为奇。”
那位韩师弟一声冷哼,明显是不满之极。目透凶芒,牙关紧咬着,肌肉紧绷。
而红袍人的语气,又随即一转:“自然还有诸位,可不惧吕家责难之因。”
“畏惧吕家?就借我等之刀?”
冷笑声再次响起,透着彻骨的寒意:“总觉得你们那位圣尊所谋,不会这么简单。既然已联手,总该互知根底才好。这般遮遮掩掩,似非盟友之道?”
“盟友?”
红袍人的目中,全是戏谑讥诮之色。“问题是你们二族,再没有其他的选择!无量之光,无尽之暗,这只怕是天意要令你二族亡灭。错过了这次机会,日后就更无可能成事。难道真要等到成长起来,踏足圣境?”
“至于我家圣尊真正的目的,告诉尔等也是无妨。那秦烈的姓命归诸位,我魔门之取其中一物就可。”
“能令圣尊看重,想必是顶级的神宝,重要之极?”
“这似乎与诸位无关?”
墓道中顿时一阵沉寂,良久之后,其中一人才再次开口。
“说到夺妻之恨,你们的那位圣女,究竟是否可靠?我听说过你们东荒界人族的九秘元魔七情大法,不过一旦动了情的女人,一向不可理喻。那秦烈只要稍有警觉,这次就多半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