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日轩目视秦烈等人,慢条斯理道:“我们这批行将朽木之人,与那始秦皇有宿怨因果,彼此都有深仇大恨。也最不能允许他复生,所以亲自来此。不过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是担忧太过。原来当年羲子早就留下了后手。”
这后一句话落下,秦烈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良久之后才松了口气。
首次感觉,他们的运气还不错。
若当年羲子,真的看出是秦皇复生之局,定然留了一些后手,那么这次前来,就又安全了几分。夺取十二铜人的可能,也增了不少。
唯独不知,眼前这一位,怀着什么样的用意?
秦烈正欲再问,却见那明日轩轻轻抬手,“你放心,我和你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不过我那位前辈,看来是已经到了!”
说话之间,这处上空黑云狂卷,冰风四起,一道强横魂息,蓦地直降而至。然后同样在半空中,凝成了一个魂影。居高临下,俯视着此地诸人。
赤霞羽衣,神情古井无波,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先是扫了秦烈五人一眼,最后目光,又投注在了明日轩的身上。
“呵呵,明日轩,你来此搅局,当真是觉得能扭转乾坤?”
秦烈等人闻言色变。
这明日轩给他的感觉,已经是深不可测,比之凌虚子师兄不相上下。
却不曾想,眼前说话男子却更有胜之。
那明日轩神情肃穆,声音清冷:“想不到前辈还是如此执迷不悟!这始秦皇死就死了,何必要再次复生祸害东荒,我明日轩其实也无其他选择!”
“你们也不必担心!这位前辈如今在阿房宫内维持符阵,真身不能移动。最多也只能使用这样的分魂化身而已。”
待得那徐福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之后,他的分魂便彻底散去,那明日轩回过头道:“在此人寻到我真身位置之前,你们还有时间,始秦皇部下,也不全听命于这一位。此人能动用的,最多只是他那些门人而已。你四人小心一些,他们一时片刻,多半奈何不得。”
语气自负,胸有成竹,却没人觉的突兀不妥。
以一具身外化身,却能将至境修士逼退,哪怕同样也是分魂之身,却也足可使人敬畏。
秦烈却眼含疑惑之色,看了看这身下的天坛。
心中是奇怪万分,此时他也看出,这天坛周围,已经向外蔓延出了一个全新的禁阵。
此时不但在干扰着两仪聚龙阵的循环,更在一点点的侵蚀,不断试图夺取着那些禁制灵纹的控制权。
这本身现象就极其的奇怪。此时这座天坛,等于是使这座两仪聚龙阵,有了一个全新的核心。
然而这本身,就不该被允许,会第一时间被整座大阵排斥。
常理而言,根本就无法办到。还未完成,就会被原本的禁阵,彻底的击垮。
“所谓创造,就是无中生有。将以前没有的事物,产生出或者造出。对我等而言,这自然是不可思议,可在造化之主而言,却是轻而易举之事。”
那明日轩一笑,语含敬佩。不过却知秦烈真疑惑的并非是这禁阵,而是另有担忧。
“可是奇怪那徐福,为何不遣人破坏掉这天坛?次非是不能,而是不愿。当年羲子既然留下这后手,又岂会没有应对这法?墓中那些尸将,是因靠近不得。至于徐福本人,对此处也是寄托厚望呢!拼尽全力保存都来不及,岂会亲手将之毁去。”
“寄托厚望?”
那蛮三剑先是愕然,旋即就又醒悟:“原来如此!”
想想也不觉奇怪,徐福虽受秦皇所制。然而似这等高傲之人,又岂会甘心,不寻求摆脱之法?对复生之后的秦皇,只怕也不无忌惮防范。
从此人先前的言语,其实也可对其态度,知悉一二。
有羲子这座禁阵在,多多少少,可为牵制,自然不会主动将之损毁。
便连之前,徐福与明日轩之战,前者也似乎是投鼠忌器,不敢波及到这座天坛。
“长话短说,我这具分魂其实已然力尽,估计片刻之后就会溃散。”
那明日轩淡淡道:“那徐福虽不会毁弃此间,然而要想使秦皇负手,此处也至关重要。鄙人欲请陛下,暂时驻守于此。”
秦烈皱其眉,驻守这天坛?他可没这个打算。而且,此事当不是一般的凶险。
这明日轩说的好听,然而他却能听出。不论是秦皇部下那些尸将,还是徐福,对此处只怕都是势在必得。
以他四人之力,实在是不足应付。
语气虽平淡,却含着斩钉截铁之意。
“是么?”
那徐福冷笑,随后又把目光,望向了秦烈。
“圣皇来此,也是为那十二铜人?”
“自然!”
秦烈注视着阿房宫方向,带着几分深意道:“不知殷御陛下,现在如何了?”
至境修士的压迫力,自然非同小可。然而他秦烈,也勉勉强强已算适应了。
而且此时,也看出着徐福,可能并非完整的至境实力,差了龙影一筹,更类似当初元静散人的状况。
也不知是因这两仪聚龙阵之故,还是本身姓命受秦皇禁制之因。
自然即便是有缺陷的至境,也同样可如蚂蚁般,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自己碾死,不过他此刻最感兴趣的,还是大商皇帝的近况。
“殷御陛下他,可非是什么蠢人。”
那徐福讥讽的一哂:“山人固然有借用他那真龙之气的心思,然而殷御陛下,却也同样有利用我等,在这始秦皇墓内火中取栗的打算。不愧是大商英主,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也狠!”
又淡淡道:“方士一脉,与始秦血仇累累。只需使始秦皇完成复生便可!事后那始秦皇的死活,那十二铜人到底落入谁手,都与山人无关。甚至还可助陛下一臂之力,儒门排外,我等方士要想重归东荒界,大秦才是最佳的选择。”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