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听徐福继续到:“羲子是明知危险,也依然慷慨赴死。至于星邪琨铭,一个是才入至境,都不足一年,不成气候。另一个虽有些道行,然而利欲熏心。苍生道一战,涉及十余至境。因果纠缠,无法感应也是正常之事。此二人与浒贾,皆无法相提并论。”
说到此处,徐福一挥拂尘,唇角轻挑。
“不过徐福这里,倒是正有克制之法!陛下还需谨记,为免意外。此战还是速战速决为佳。”
秦烈双目微微眯起,他追觅此人,只是为几日后之战,再增几分把握。
倒不意在徐福这里,还有这样的收获。
速战速决么?他也正有此意。
“围杀浒贾?”
剑宗,剑宫之内,凌尘手执着一张信符,面上全是错愕诧异之色。
怔忡了片刻,凌尘才发现面前几人,都用询问的眼神看了过来。忙正容道:“苍生道传信,说是四日之后,秦烈将亲抵皇都城内,取殷御人头,诛杀浒贾。”
不出意料,在座的几人,亦都是同凌尘不久前,同样的神情。
“亲抵皇都城,这岂非是送死?”
在皇都城内,取殷御人头。且不说那道儒两家,绝不会坐视,巴不得他们做出如此蠢事。
即便那十二铜人,与浒贾本人。就可葬送两教。
“荒唐!”
出言之人,就在凌尘的左侧旁。一位肥胖的老者,看似和善。可只要是有着不弱修为之人,都可看出其浑身上下,此事都有着凌厉难当的剑意笼罩,锋芒毕露。
以剑为姓,名为通明,是剑宗之内,宗主之下,六大圣境之首。
“我剑宗虽与大秦是盟友,互为依托。然而此事,剑宗绝不可能奉陪!”
“确是匪夷所思,不过秦烈疯了,苍生道却也不可能陪着发疯。所以定有缘故。”
司空否陷入凝思道:“此事不忙拒绝,可以让苍生道详细解释一二。或许是秀观已从外界归来,也不一定。”
“秀观?”
剑通明的面色,明显缓和了下来:“这一两日,倒确实是有秀观即将回归的传闻。”
凌尘却神情怪异:“信中其实已有解释,未曾言及秀观。只是说起秦烈,那时应能掌握十二铜人。”
此言一出,室内就恢复了寂静。诸人皆面面相觑,眼含异色。
“掌握十二铜人?据说商皇殷御,已经吞噬始秦皇真灵,是十二铜人之主。他该如何抢夺?”
那司空否疑惑道:“若秦烈真有办法,那么秀观回归,多半就是故意传出,迷惑人心的烟雾弹了。”
苍生道明知十二铜人存在,也仍是准备与秦烈一起,共击皇都城。会感疑惑奇怪的,绝不止是他们剑宗一家。
但若是再加上一个秀观,就不再使人感觉突兀。
“那么我剑宗该如何答复?”
“不好轻易拒绝,然而风险太大,就这么答应下来,似也不妥。毕竟事关我剑宗兴衰,不能不慎。”
室内一时是议论纷纷,凌尘同样陷入了踌躇,这件事,他委实是难以决断。
也恰在此时,那门外处却传来一个清朗之声:“此事无需议论,直接回复苍生道,我剑宗必定鼎力相助即可!”
室内几人,都身形微震,看向了门外。只见一位穿着白袍,身背长剑,长发如瀑的年轻修者,旁若无人的行入了进来。
在场几位圣境尊者,却都是神情一肃。
“见过宗主!”
眼前这位,正是剑宗宗主。
那凌尘亦是让住了主位,俯首一礼后再问道:“宗主方才言道是鼎力相助,不知?”
“自然是万仙剑阵!”
那白衣剑士直接开口,毫无半点犹豫之意。
而剑通明司空否几人,则是再次骇然。
是剑宗最后的手段。即便较之苍生道的苍生剑阵,也不逊色太多少。
似也觉通明几人的神情更是不解了,那白衣剑士随口道:“始秦皇身殒之前,曾炼制了一件玉玺,传说此物,才是十二铜人真正总枢。不过此事世人少有听闻,吾猜测此物。已落入秦烈之手。”
又悠悠解释:“祖师有言,这吞龙之局,依然未解。霸王显世,虎吞万里,乃是绝佳吉兆。”
听到此处时,通明已微微变色。
祖师?是慈悲道君?
此时再无半点的怀疑,这东荒界的术数之法。其中的源流之一,就是来自于慈悲道君、那眼中凌尘,则是闪现出了一抹兴奋之意,随即又微微叹息。
君王一怒,血溢千里,若秦烈的手中,真有那玉玺存在。
那么无论是殷御也好,浒贾也罢,这次都是自己走上了绝路。
也罢,几日之后,自见分晓。
同一时间,皇都城东城城头。左信在女墙之后,负手而立。
在他的身下,正是皇京东城三门之一的宣化门,是皇都城最重要的出入口之一。
而此时那宽达九十九丈的拱门之内,赫然人山人海,人马川流不息。
而与以往不同,可见这城门之上,还挂着一颗人头,这正是赵无极的样貌。
而此时几乎每一个进出城门之人,都会或好奇,或诧异,或愤恨的上望一眼。
“可惜陛下仁慈,只将其施以腰斩之刑。若是凌迟,我必定要购其肉而噬之,方解我恨!”
“年前南疆之战,就是因此人出卖了消息,使大秦提前得知。这才有了殒神原之败!卖国求荣之辈。”
“正是如此,否则以陛下的英明神武,又如何会败于那大秦之手?”
“最近各地又在加税,真让人活不下去。不过说来说去,源头还是在南疆大败。是这个祸国殃民的混账!”
“那真是该死!”
其中却也有猎奇的,并不在乎这皇都城时局,“据说这赵无极被腰斩之后,挣扎了足足一日时间,这才彻底死透。拖着半边身躯,在刑场上以血为墨,足足写了个‘可笑可悲’,最后被人剁去了双手手指,这才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