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此时我大商要犯,需得悬头百载,他人不等妄动!欲取其尸身则,等同谋逆!”
其中一位将领模样的人物,当先行来。不过人还未至,这人的整个头颅,就忽然爆裂,血肉粉碎。
秦烈干脆便将那魂念张开,气机远扬,弥漫百里。使得这城门口处,罡气四溢。
那浩大的魂念,也直接使此处经过的行人,都是仓惶失色,不知所以。
而整个皇都城内,亦是警讯之声四起。城门那些兵卒,都无法动弹。
不过城墙之上,仍是有人打开了机括,把万斤闸缓缓放下。
秦烈懒得去理会。一个意念,就使赵无极的元神,显化在身前。
依然是胖乎乎的,肖似生前模样。只是略显狼狈,肉身被斩之后,居然连魂体都无法维持,只能依赖秦烈。
“磔魂之刑?”
秦烈面色一冷。
他立时取出一点灵液,屈指弹出,直入赵无极体内。
使后者终于从痛苦中摆脱,清醒过来。
“我那座师几日前曾说起,你会亲至皇都城。索回我尸身,取殷御姓命。果然还是来了。”
秦烈沉默,他有生死冥花,有着生死玄机变这门神通。
只需一点血肉,一点残魂,就可使之复生。
然而此时赵无极的情形,是他也奈何不得的那种。
“你这是何苦来哉?”
一声轻叹,秦烈的语气即含着讥诮之意,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明知自己处境堪忧,明知殷御已经听不去劝谏。不乖乖在牢里等着,反而大放厥词。当真是蠢货,奇蠢无比!
“大丈夫有所不为,也有所必为。”
赵无极正气凛然的说着,见秦烈目光冷冷的盯着,就渐渐说不下去,只好尴尬的一笑。
“在牢中在无聊,只好抨击时势。哪里能想到,殷御真把那十二铜人给弄回来。那殷御既然不在乎老子,老子才懒得管这大商死活!”
言辞悻悻,似乎悔不当初。
秦烈哭笑不得,这才是他印象中的赵无极。
随即却又听赵无极忽然又喃喃道:“不过,秦烈你不知这大商民间之苦。我在大商出仕短短三年,皇都城外,就流民日增,已经过七百万之数。若然是天下太平还好,一旦战乱大起,必定有无数人,要家破人亡。”
秦烈再次沉默,忖道这才是赵无极,屡次冒死谏言的理由么?
随即便又扫视了此处周围之人。
“那么现在如何?你赵无极不但腰斩,更要磔魂,复生都不可得。这些被你爱重这些百姓,此时也同样恨你入骨,被千万人唾弃。这可值得?”
赵无极再次茫然,而后失笑摇头:“大丈夫做就做了,又何需后悔?我自无愧此生,至于旁人怎么想怎么看,与我无关。”
秦烈怔了怔,而后失语。这个家伙,既然自己都不怎么在乎,他还能再说什么?
却也是被赵无极看穿了,此时的大秦,远没有做好一统东荒的准备。一旦将整个中央大陆吞下,负担,必将再增百倍,得不偿失。
那诸地宗派,地方门阀,以大秦国力,还没办法压制清除。
而之前张怀给他定下的国策,也是尽占天下膏腴之地,恢复江南元气之后,再徐图他地。
赵无极是清除知晓大商若乱,他秦烈必定会暂时束手旁观,才会想不折不饶,欲苦劝殷御。
不过情势至此,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了。
“今日大商将亡,你还欲阻我?”
“你还真有诛杀殷御的把握?”
赵无极现出诧异之色,随即就不在乎道:“随你!殷御到至今都不思要休养生息,穷兵黩武。有了十二铜人,倒是变得果决了。病入膏肓,已没得救了。晚死不如早死。”
“那么还好!你我兄弟,总不至于在最后意见相左,刀兵相见。”
秦烈强笑了笑,神情尽量平淡:“我这里有生死昙花,可以使你复生,然而你这一生,再无法修行。另一法,却是护你入轮回。此生记忆抹去,下一世还能问长生大道。你选哪样?”
赵无极怔怔看了眼秦烈。足足半晌,才苦涩地笑:“还是后一种吧,赵无极下一世,再不当什么鸟官了。”
又语音涩然道:“不过再这之前,我还想请陛下,完成我一个心愿。”
秦烈镇重颔首:“我答应你!使东荒万民,不受饥饿之苦。战乱之痛,令此界战乱终结。”
话音未落,赵无极就面透满足之色,轻声笑道:“月前那殷御,将我人头挂在这里。说是要我亲眼看着,几年之后,大商是盛是衰,看来是没法办到了!”
也知赵无极元魂残破,一段时间,就会自然散去。哪怕是至境,也只能把时间拖延些许。
若是寄魂,又会误了他的转生轮回。
蓦地一拂袖,将赵无极的元神收入到袖内,以罡气暂时护住。
即便是转生,那也需得在斩了殷御左信,那两个罪魁祸首之后!
一声嗡鸣,秦烈探手一招,把那诛神剑握在了手中。
然后看着眼前那已经紧紧闭合的城门与万斤铁闸,是不怒反笑。
一声清啸,震荡不绝,直传百里地域,将整个皇都城,都覆盖在内。
“朕今日来此,只为取殷御一人姓命!有阻朕者,杀无赦!”
一道紫色的剑光,随音而落,猛然斩击在城门之上,立时一声‘轰’的震鸣。
整个大地,都微微震晃了刹那。那剑光过处,所向披靡!
直接就洞穿了防护灵阵,整个城门,亦被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