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此时,即便起疑也已为时已晚。
这意念才起,就见宫外数万道浩荡白气,同时冲击入阵,使邪祟辟易。屠灵神光纷纷溃散,如雪遇烈火,崩解融化。
数万大儒的浩然正气,此时都由朱子无上神力裹挟,贯压于此!
浒贾心中烦躁,这位儒门圣尊,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接着就听朱子的声音,遥遥传至!
“此子当世儒敌,当由我儒门亲手诛之!”
浒贾本是怒气冲涌,可片刻之后,就面色微变。
赫然一道白雷降下,是九玄神雷!
本身无威,吸收后甚至可以大增修为。然而只要周身有哪怕半点不纯,不洁之气,就会引发庞大的天地异力。
这秦烈虽是圣皇之体,也绝不可能无半点瑕疵,无丁点恶气缠身。
此时就在距离御书房两万丈,无尽的黑雾红光中。
徐福负手身后,驻足虚空。脸上似笑非笑,看着前方远处。
那里一个人影屹立,拦住了他的去路。而此时身后,也同样有一道危险无比的灵念,锁住了他的元神。
不过徐福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淡然处之。
而如此姿态,也令对面那人讶然。从黑雾中行出,赫然正是清玄道人:“观你情形,似乎并不意外?”
“该说是正在意料之中!”
徐福颔首:“自徐福决意助秦烈陛下一臂之力时,就已然有所料到,想到清玄与太黄两位道君,必有此问。”
“哦?真不愧是蓬莱散人,料算无疑呢。”
那太黄道君亦是信步走出雾中,眸光微闪道:“那么徐道友,想来也必知晓,我二人来此,所为何事?”
不经意间,已与清玄前后挟制呼应。将徐福能利用的空间,压缩到了极致。
哪怕二人,此时所用是身外化身,也同样被十二铜人压制。眼前这徐福,也绝无从他们面前逃生的可能。
不过徐福,却不答反问:“二位道友所用,可是一气化三清的法门?这等身外化身,若是在此灰灰,虽不影响你二人本体,然而要想恢复,也极艰难,多少有些妨碍之处可对?”
清玄闻言一怔,这个徐福,到底想说什么。
却听后者,又是一笑:“我劝二位道友,还是及早退走为佳。若是慢了,说不定有什么不测之祸。”
话至此时,清玄太黄不禁是面面相觑。
太黄摇了摇头,他这具化身,虽非本体,却有本身六成之能。
损耗之后,虽说麻烦不小。然而除非是浒贾,真准备与他二人翻脸为敌,否则无论有什么样的变故,都能应付。
可既然伤不到他们本体,那么除非浒贾疯了,才会向这两具化身下手。
“这些废话,就勿用说了。道友你只需解释清楚,那浒贾毁弃前约,到底是为何事。你徐福,又是怎生被秦烈说动即可。”
“二位道兄当真明察秋毫!那浒贾所谋,徐福之所以返回东荒界,确是关系同一件事物。可使浒贾成道,亦可使我徐福,解开始秦皇禁术。”
当说到此处时,清玄徐福二人的神情,都微微一振。
能使浒贾成道?到底是何神宝,在秦烈的手中么?
徐福却又语音一转,微微一笑:“只是二位道友,只怕是无有机会了。再不走,就真是为时已晚。”
又‘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远处:“是已经晚了!”
旁人难以察觉,然而他与始秦皇真灵之间,却有着特殊的感应。
清晰可觉,那十二铜人的真灵印记,正被悄然替代。
清玄目透愠色,已是微微生恼。
随即就望见了天空,无数的浩荡白光,冲入到了屠灵阵中。
先是愕然,清玄随即就又面色一变。
徐福也同样透出了讶色:“这是,九玄神雷?”
一时之间,是神情大变。事前绝不曾想,会有这等样的变数。
九玄神雷拷问心神,应气而发,是修者渡劫中的一种劫雷。
本身无威,可一旦爆发,即便似他徐福,也绝无渡劫的可能。
心正之人,常年行善,故此正气堂皇浩荡,萦绕人之感恩善念。心恶之人,做了恶事,被人怨恨,自然也是戾气煞怨缠身。
九玄神雷说是拷问心神,然而只要渡劫之时,把心念收束为一,就自可规避。
可这周身气机却不行,所以从无人能硬接九玄神雷,而安然无恙。
然而九玄神雷劫,只有极特殊的情况,才会引动。
这朱子,为何能控制?而且如此声势浩大?
“非是真正九玄神雷,只神似而已!”
太黄摇头,陷入了凝思:“我早年曾听这朱子亲口说起,要仿造这种雷劫造一雷法,可惩恶扬善。心善者生,心恶者亡。使人人行善,则可复太古之治。难道还真被他弄成了?”
“怎么可能!”
清玄冷哂:“里面还是有九玄神雷的底子,也不知这朱子到底是从何处收集。只能活世间至善之人,即便是他朱子,接下此雷,也未必就能安然无恙。”
嘿然一笑,清玄的神情,却是愈发的不屑:“这位倒真是煞费苦心!只因圣皇身有恶煞,才会死于九玄神雷。只因死于九玄神雷,所以秦烈,绝非是真正圣人,亦非圣皇。故此理教一脉,依然是天地正统。”
徐福面色,本是忽青忽白。可一瞬之后,却又忽的心中微动,想起了在始秦皇墓中。自己曾经见秦烈,招出的那头黑色麒麟。
与那黑白法相结合之后,可谓是尽驱邪煞,所过之地,全数净化。
那时情景,令他印象深刻,“黑白麒麟么?”
徐福心中一定,眸中再次恢复淡然笑意。信手取出一团灵液,抹在了目前。
然而就见两万丈之外,一团纯白洁净的王气,冲入云霄。
当那白雷降下时,秦烈也是吃了一惊。这种劫雷,他从未见过。
然而秦烈曾通读苍生道小半藏书,却也第一时间,认出了此种雷劫,到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