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风看得心头暗震,抱拳道:“庄主有何教言?晚辈在此恭聆指教。”
许志安冷目如电,投盯着穆乘风瞬,摆了摆手道:“请坐下谈吧!”
穆乘风欠身道:“不敢,庄主但请直言赐教,何必对晚辈多事?”
许志安轻吁一声,自己在一只石凳上坐了下来,眉峰微皱,缓缓说道:“昨日不知少侠是剑魔沈大侠传人,诸多怠慢,老失先表歉意!”
穆乘风忙道:“庄主不必太谦,是晚辈因师冤血仇在身,碍于隐衷,未理直陈师门来历,尚祈庄主赐罪。”
许志安未予应答,继续说下去道:“老夫与令师,当年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虽无空交,实殊景慕,尤其令师心胸磊落,铁骨嶙峋,令人倾了无已,所以,老夫亦深愿少侠以师门声誉为重,咱们方可开诚一谈。”
穆乘风心怀忐忑,含笑道:“晚辈谨遵庄主教诲就是。”
“那就好。”许志安微微颔首,话锋一转,徐徐就道:“关于苏州萧家血案,以及四门五派联袂问罪缥缈峰之巅的事,老夫未曾参与,孰是孰非?不愿妄加月旦,但咱们武林中人,讲的是恩怨分明,冤有头,债有主,这一点,不知少侠以为如何?”
穆乘风道:“这是情理之论,晚辈从未置疑。”
许志安目中精光陡盛,凝声道:“那么,少侠连续杀害关洛一带无辜同道,今放又剑戳洪老师及中州四杰,这手段不觉得过份残忍了吗?”
穆乘风神色一震,脱口道:“庄主竟怀疑此事是晚辈干的?”
许志安冷笑一声,道:“老夫本来以为别有其人,但如今事证俱在,令人不能无疑。”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掷落在石桌上。
“叮当”一声响,那赫然又是一柄逆沧澜之子。与穆乘风先前放置桌上的一柄,无论大小形状,都毫无分别。
穆乘风脸色顿变,宋莲翘却惊呼失声。
许志安沉声道:“穆少侠,这暗器是不是少侠今夜失落的那一柄?”
穆乘风默默拾起两柄逆沧澜之子,点头道:“正是。”
宋莲翘急问道:“姑父,你老人家在哪儿捡到的?”
许志安淡淡一哂,道:“是从你孙叔后肩上‘捡’到。”
宋莲翘失声道:“怎么会!”
许志安道:“那是在你刚走不久,咱们进入安乐窝小村追缉凶徒,你孙叔太鲁莽,孤身中伏,致被所伤。”
宋莲翘惶然望望穆乘风,道:“可是,他说这柄逆沧澜之子是用来追击那假冒他师父的人的!”
坤剑许羡冷笑道:“那真是太奇怪了,同样一柄逆沧澜之子,却伤了两个人,而且,一个在客栈,一个却在城外安乐窝,除非他练的是飞剑,要不然,就是二叔假冒他师父偷回客栈来过。”
宋莲翘望着穆乘风,迷惘地叫道:“穆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穆乘风缓缓把两柄逆沧澜之子收回剑囊中,轻吁一声,抬起头来,苦笑道:“我只能说一句话,此事与先师在缥缈峰之巅蒙冤受屈,如出一辙,手法和安排却更精密巧妙。此外,如我无法作解释了。”
宋莲翘道:“你是说,那假冒令师的人带走逆沧澜之子,然后用它打伤孙叔,以图嫁祸?”
穆乘风尚未回答,坤剑许羡又抢着道:“表妹,应该先问问他,他们师徒的逆沧澜之子什么时候失过手?谁能在中剑之后,还有余力再转伤别人?这种捏着鼻子哄眼睛的鬼话,亏他说得出口。”
宋莲翘抗声道:“他本来留下活口,以便追查那人来历,暗器出手自然避开要害,一个功力高的人,带伤逃走,再施嫁祸诡计,这也不是决不可能的事。”
穆乘风耸肩一笑,道:“为人但求无愧于心,何须尽作口舌争辩,假如诸位一定要说是我伤了孙二叔,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坤剑许羡“呛”地一声,撒出长剑,冷哼道:“你既然承认,今夜,就难逃公道!”
宋莲翘秀肩一摇,双剑也同时出鞘,喝道:“二表哥,你敢动手就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