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生产力尚不发达的时代,大部分的人最大的需求还仅仅停留在穿衣吃饭之上。若死者生前连生存都是问题的话,那么她是没有闲情逸致来在意自己的双手的,而现在……这只握在王玄义手上的手,它纤细,冰冷,虽然指尖处因为血液的沉积和腐败而变得有些黑漆漆的,可是从皮肤的纹理和手掌的粗糙程度来看,死者……应该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女人!”
“这是一个不需要自己洗衣服的女人,因为她的手上没有生过冻疮的痕迹。同时她也应该是一个不需要经常干活的女人,因为她的手背上没有因为干燥和寒冷而生出的皴纹。总体来看,这只手的主人生活应该过得不错,日常的大部分活计或许都有仆人来代劳。也正因为此,她的手显得十分的细腻……王玄义甚至在这只手的指甲缝隙处还发现了一些颜料的痕迹……可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死在北里那种地方呢?”
“院判?”
“仵作呢?这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院判……此女颈部有一道漆黑的瘀痕,如果小人猜得不错的话,她应该死被人用绳索勒死的……”
“勒死的……那……另外的一具尸体呢?”
“院判!她的喉部有一道刀痕,小人断定她是被人用刀割伤颈部而死……”
……
就在王玄义突然停下来开始向手下盘问之时,在一旁的巡检张彪却走到一旁,悄悄的向王玄义提醒道:
“院判,咱们回城还要再赶一个时辰的路呢!您看……”
“啊……抱歉,抱歉!倒是我忽略了,告诉大家,把尸体放到太平车上便可出发了,走吧!”
王玄义一边说着,却是随手从一旁的草丛里揪起了一把青草来放在手上搓揉这,一旁的手下见了,却赶忙从水袋中倒出了一些清水来给王玄义净手。王玄义见状,便也不作推辞,直到冲干净了手上的污秽之后,方才翻身上马,朝着城内走去!
再回去的路上,两名骑在马上的飞龙帮的伙计看到官府居然如此兴师动众,这心里却是一直惴惴不安。直到快要进城歇息之时,他们才壮着胆子一起来到了王玄义的面前,随后拜倒问道:
“恩公,小人已然为您指出了这死者的葬身所在,您……不会怀疑是我们飞龙帮干的吧!”
“莫怕!我只想将这杀人真凶缉拿归案,你们今日带我来寻这死者,乃是立了一大功。若是日后这案子破了,我开封府却也少不了对各位的犒赏,只不过……现在我还需尽快查明死者的身份方是正事,我且问你……这几日你们可问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这个……恩公!实不相瞒,小的们白日里都在城外忙着伐薪烧炭,眼下正是盛夏时节,这碳不好卖,小的们便只能趁着季节多积攒些,好等到冬天多挣些傍身的钱。”
“哈,也罢!若是因本官之故,耽误了大家的生计,便是强人所难了!”
王玄义和那些飞龙帮的汉子们说了会儿话,随后便再次点起人马回城。待到入了普济门之后,王玄义便先遣散了大部分的公人,只留下几名仵作和弓手护着两具尸体回到了开封府中。
只因适才自己亲手碰触了尸体,王玄义便叫王敬取了石灰水来为众人消毒,随后才命令那些仵作护住口鼻,然后再次勘验死者的尸身。
“尔等都给我听好了,这两名死者连同之前发现的那名女子,皆是死在北里一带,今日我不求别的,只希望大家要尽可能多的发现死者身上的遗留痕迹,无论是多么细小的事情,大家全都给我一一记录下来,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今日便集思广益,不信找不出这三名女子的线索……”
“院判放心,我等原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