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玄义指着图上东京城的位置,王敬和王玄忠却是有些失望的说道:
“这……看起来好像跑到哪里都可以啊!这……”
“忠哥,你知道什么是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地吗?你且看仔细了,在这张图上,虽然看起了处处可去,可实际上,无论是去往何处,这何三水都要冒极大地风险……”
“诶……小义,我这脑子可没你这个状元公好使,你得跟我说仔细了……”
“这何三水刚将自家的宅院和油坊卖给了长庆楼,我猜他已然决定就此离开东京,再也不回来了。我料定这笔将来用作安身立命的钱财何三水必会随身携带,可是这么大一笔钱,如果不走官道的话,只怕离不了东京多远,就会碰到盗贼,倒时候,且不说这钱还保不保得住,就是他的命只怕也要失在贼人手上……而这,也是他为何要雇佣马车前往洛阳的原因……”
“对啊,那这么说来……何三水就只能走官道了!”
“忠哥,这走官道也得分时候。若是我们此时还没有识破何三水的身份,这官道他自然走得顺当。可是现在我已然将军巡院中众人全都打发了出去,这一路上大张旗鼓的,就算是个不知情的却也能看出来东京城里出了大事,而他又因为马车出了意外而失去了先机,此时若是再走官道,那便是自投罗网。别的不说,光是这沿途的关卡,便是何三水绝对不敢冒的风险。因为我们已然知晓了沿途各大关卡密切注意何三水的踪迹,他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这陆路是绝对不能再走了!”
“这……小义,那你说……这个何三水还能怎么跑?”
“忠哥,小敬!若我是这个何三水,此时最好的办法便是潜回东京城中,等候时机想办法从水路逃走……”
眼看着王玄义一掌排在了漕运河图上,王敬和王玄忠都不由得看了过来。
“你们且看,东京城内有漕运四渠,分别是汴,蔡二河并金水,广济。这四条黄金水道乃是东京攫取天下财富的命脉所在。其中淮汴之粟由江南入淮水,经汴水入京;陕西之粟由陕州(三门峡)附近转黄河,入汴水达京;陕蔡之粟由惠民河转蔡河,入汴水达京;京东之粟由齐鲁之地入五丈河达京。我料这何三水一早就看想到了这水路的便捷,只要有船,他便可避开这陆上的重重关卡。”
“此四渠中唯有黄河水道最为艰险,且西北一带民风彪悍,盗匪横行,我料这何三水比不肯去。而陕蔡之地又离东京太近,也并非是逃亡的好去处,如此看来,只有京东之地和江南一带才是藏身的好去处啊!”
“京东?江南?若是能去江南的花花世界,又有谁肯到西北去吃沙子!便是京东一带,也要比那陕西之地强上许多(这时候虽然还没有西夏,但是估计也不太平)……”
“若是去京东,可在五丈河登船走广济渠,向东可至梁山泊,再沿清河入登州,若是去江南,可从汴水入淮,随后沿运河南下……只要到了江南,便可经水路入蜀地。若是这样的话,咱们就再也别想抓住他了……”
“小义,我现在明白了,你就说,咱们应该怎么办吧!”
“我记得……这枢密院征调船只是为了向京东北路大名府输送辎重,用以防备辽人入侵,眼看着就要解除河禁了,只要这水路一开,何三水便可接机离开东京。若是在这之前,我们不能找到他的踪迹,那之前的一切努力便真的要功亏一篑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在河禁解除之前找到他,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为死者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