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没了力气,抱着膝盖蹲了下去。
那莹白的小脸微微扬起,像是百合花般绝美的侧颜,丝丝缕缕都是让人我见犹怜的美丽。
“我忽然有些感谢我哥了。”
她仰起头,看着顾垣城居高临下的脸,看着他笔直的长腿。
“余还让我把这些都忘了,我却从不恨他,那时我都忘了,真好啊。”
余念轻轻巧巧的一字一句,却都另顾垣城振聋发聩。
他忽然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抽了裤腿蹲下,在一片虚无中摸索着余念单薄的身体。
手上一沉,她不再说话,像是个没了生机的布娃娃,气息虚浮的栽倒在他的怀中,额头滚烫。
……
入夜,天玺首府。
余念发烧了,39.5度,将近40度。
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烧起来的,却一声没吭。
顾垣城的医生来看过,走时只说,生过孩子的女人坑击打能力就是不一般,忍耐力也不一般。
这些日子在伦敦,她一心顾着顾硕,怕是着凉了,再飞机上又吹了风,高热不退。
这些都是医生给的官方解释。
可顾垣城却不那么认为,他甚至有些自责,或许是因为他把她,逼得太紧了。
她晕倒前只说了一句,“忘了,真好啊。”
他以为他会后悔逼她这一遭,可实际却并没有。
或许他,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大度。
输了液,余念睡得昏昏沉沉。
顾垣城坐在床边陪着,时不时能听到她的呓语……
她大概是烧糊涂了,满嘴叫着阿硕,叫着哥哥,却并没有叫过他。
从以前,到现在。
顾垣城总是不知道自己在余念心里到底有没有位置。
很徘徊,很边缘。
他以为她是爱着自己的,可是……偶尔她的所作所为又谈不上是爱。
后来她走了。
顾垣城继续自我怀疑,爱,或是不爱。
一直到现在,依旧如此。
那时他刚做了手术,她怕余还对他不利,发疯似的撞了门。
可一转眼,她又能抛下他去和其他的男人虚与委蛇。
久而久之,顾垣城甚至不知道,到底余念表现出来的哪一面才是真的。
她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他只差没有将自己血淋淋的心捧到她面前去了,可即使捧了,或许在她那依旧一文不值。
天玺这儿的空中别墅,知道的人不多。
顾垣城只觉得他难得有和这个女人独处的时间,总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余念醒过来的时候,顾垣城坐在沙发上,支着一侧的头,似乎在睡着。
她动了动身子,侧躺过去,那个男人便被惊醒了。
腾地站起来,缓缓摸索着走到床边来。
他的大手先握住了她的手臂,然后摸向他的肩膀,最后才探上她的额头。
似乎是在看他是不是还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