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棉兰,燥热,无风。
所有人都像是被放在一个大蒸笼里,难受得很。
余还是在这样的燥热中待得惯了的人,他在棉兰生活那么多年,整日寒冷,并不觉得这里的气候不适宜,哪怕是后来他不再怕冷,身体好了,也似乎比常人耐热些。
大鹤坐在院子里,汗出了一身又一身,余还却还是一副淡定如常的模样。
“这样的天气,想必姜年不会舒服。”
大鹤淡淡的说,倒不是在心疼他,只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在这样耗下去,说不定姜年会被他们耗死。
她身上有严重的烧伤,皮肤都被烧坏了,甚至还有溃烂,早就不能自主排汗了。
而在这样的天气里,人若是不能出汗,那所有的毒素都会被憋在体内,久而久之,不仅是她的伤口无法痊愈,甚至连没有溃烂的伤口也会变得腐朽。
到了那天,她就离死不远了。
余还依旧是做的住的。
阿京还活着,还在这个院子里,他就有的是时间陪姜年耗下去。
起码他不会死。
也或者说,姜年舍不得杀了他。
余还的身上穿着早年留下的小领衬衫,麻质的布料,夜色下更显得翩然玉立。
夜色又沉了几分,见院子外面一直盯着他的人影消失了,余还才招手让大鹤坐过来。
“今天的事……知道是谁所为吗?”
大鹤拧了拧眉心,着实想不好。
今天一早,大鹤跟着姜年的人出去买药,当然,买的不只是给余还用的药,还有给姜年的。
她身上的伤口瘙痒难耐,有的地方甚至很疼,必须要靠吃止疼药缓解。
回来的路上,他们遭到了伏击。
只不过这伏击很奇怪,并不为了伤人性命,不知道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姜年的人来的……
“应该不是龑会的人。”
大鹤慢条斯理的说道,紧跟着便摇了摇头,“我已经和陈康、严华交代过了,他们不会轻易出手。”
可除了他们……还有谁?
余还不在现场,情况很难判断,只是,若不是龑会的人,又能是谁呢?
还有谁知道他们在这儿?
“老板,我明白您的意思,这一次,一定要斩草除根,不能让她留口气再祸害人。”
“可有的人不明白。”
余还讷讷的开口,叹气。
那双如玉石般冰凉深邃的眼眸里闪过悠然的光,低下头,脸色却更加寂寥了。
这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雨过后处变不惊的神情。
他自然是经历过很多事的,年少时被丢进那天坑里的绝望不过如此,后来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心境倒也平和了,总觉得天大的事情都不算事。
可因为姜年,余还不得不谨慎。
他以为她一定死了,可是她没有。
因为他的情敌,这个女人四年后卷土重来,又给他们这么多人找了这么多麻烦。
余还待在这儿,也是为了把四年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有的人,总是要画上句话才是真的结束。
“阿京那呢,还好吗?”
余还柔声问,他每次叫阿京名字的时候都会极其温柔,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