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用大惊小怪。”
“是我大惊小怪吗?”
穆臻猛地松手,又立刻抓住余念的手肘,让她那纤细的手悬在半空中。
“余念,你的右手为什么一直抖?”
“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被你吓的。”
余念挣了挣,呼吸声渐渐变得七上八下。
“真没事,你要不要拿纸笔过来,我画个画给你看看?”
余念不再去看穆臻的脸,她用了极大的力气挣开他,用右手托起杯子,缓缓的继续喝着茶水。
那清澈透亮的茶汤中带着香气,入口微微的涩苦。
自穆臻莫名其妙的疯狂给她和阿战倒水的时候,她便猜到这个男人已经看出来了。
余念的右手受过不少次伤,最近的一次,是在伦敦。
肿了好些日子,严重的时候甚至动弹不得。
后来便渐渐好了,她也觉得是好了……
直到那一天,在鼎信的会议室,她为顾垣城画了幅素描的那天。
她总觉得手腕大概不是她的,不能像以前一样,依照着自己的想法灵活运转了。
然后她开始写字,写了好多好多字,似乎想要告诉自己,她的手还能用,一切都是好的。
字是可以写,只不过没那么好看了。
画,大概也是可以画的,简单的素描没有问题,可若是坐下来画幅油画,动辄要几天的时间,手腕悬空,虚浮的握着笔,大概很难了。
余念察觉到这些情况的时候并不悲伤,她依旧觉得自己早晚会好起来,只是需要时间。
可穆臻戳破了她……
如今,她便连自我欺骗的可能性都不再有。
“余念,你该去看病,你可以继续画油画的。”
“画画对于我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余念轻飘飘的回了声,她用左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右手手腕,转了转,默默道了声。
“不许声张,顾垣城不知道。”
“他的眼睛不是好了吗?他看不见吗?”
彼时阿战已经从卫生间中走了出来,余念拧着眉心对穆臻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再提。
余念没做会儿便走了。
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临别时和穆臻定了来取画的时间,穆臻很大方,直接拿了把画廊的钥匙放在余念的手里。
只说这屋子里所有东西余念都能搬,这都是给她的。
余念没有推脱,将钥匙放进包包里便和阿战离开了。
只是车子刚刚发动,便看到了穆臻发来的微信。
[抓紧时间去看医生,不方便的话我可以陪你]
余念回了穆臻一个ok的表情,然后,清空了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这些事……
她并不像让顾垣城知道。
那男人眼睛虽然好了些,可毕竟还没有痊愈,带着眼镜的视力不过只有3.9。
她既然能瞒着,那就继续瞒着吧。
瞒得越久越好。
阿战和余念一起来到这里,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以前并不知道余念在油画方面有如此的造诣,听着穆臻说,更觉得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