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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兄弟重逢

张雍杰虽然知道人犯落马,但顺天府的人员并不告诉自己是谁向叶师弟下毒的。好在次日便要升堂办案,中间也就一天时间,不用那么着急。

次日清晨,顺天府升堂了,张雍杰被一名衙役领到大堂。

叶飞驰这时候早已在大堂等候,张雍杰快步过去,抱着叶飞驰的臂膀,上下打量全身,连声询问道:“师弟,你现在可好?”

那叶飞驰经过太医院的诊治,早已痊愈。身体并无问题,只是错过了今年的科考,心情颇为惆怅。

张雍杰连忙安慰道:“师弟,别气馁。你还年轻,大不了咱们三年后再从头再来。”

郑大人惊木一敲,正要押解人犯。门外传来几通鼓声,郑大人听得声音,连忙快步站起来,想必又有高官到来。

众人向大门方向望去,只见一名衙役躬着身子,带领着胡部堂大人,还有曹公公两位官员进入顺天府。

没想到胡部堂大人竟然亲自前来了!张雍杰知道此番若不是碰巧遇见胡部堂大人,此案便不能直接传入圣上的耳朵,顺天府尹办案定然不会这般快捷。

想到此处,张雍杰连忙向叶飞驰道:“师弟,胡部堂大人来了,赶快谢谢胡部堂为我们做主。”

郑大人虽然是正三品大员,而且顺天府并不像其他州府的长官那样。顺天府尹是有资格直接进宫面见圣上的,地位并不能算低。

但是在胡部堂大人面前,郑大人万万不敢托大。胡部堂可是重臣,朝廷柱石,在地方上,称为部堂大人。若是京官,恐怕有资格进入内阁,成为阁老,中堂大人等等。

只见郑大人连忙凑近胡部堂身边,半躬着身子,笑道:“胡部堂大人操劳军国大事,异常繁忙,小小科举案件,怎能让部堂大人费心?”

那胡部堂并不停留,边走边挥手,怒道:“科考出了这样的案件,事情能小吗?若是读书人都如这般,我大明朝岂不是要乱套了?”说完胡部堂径直走到郑大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立马便有衙役在那大桌子的斜前方,又侧放了一张小桌子,供郑大人断案。给那曹公公搬出一张八仙椅子,让其旁听。

叶飞驰当即跪拜,道:“学生叩谢部堂大人救命之恩,叩谢部堂大人为学生做主。”

胡部堂当即嗯了一声,说道:“身体可好些了?”

叶飞驰再拜,说道:“身体已经恢复如初,想来并无大碍。”

胡部堂点头道:“年轻人多遇磨难,不见得是坏事。今番错过科考,你可要好好调节心态。”

叶飞驰再拜,如此三拜之后,胡部堂大人方才说道:“地上凉,你起来说话。”叶飞驰方才站起身来,立在原地。

张雍杰本来站起的,但这时候那曹公公却偷偷来到自己的身边,一脚踢向自己的屁股,张雍杰回头一看,心想这曹公公干嘛老是找自己的麻烦?

那曹公公阴阳怪气道:“你是什么身份?怎地不下跪?”

张雍杰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角色,自己一时疏忽,忘记向胡部堂大人行跪拜之礼,旁人出言提醒即可。

但曹公公却动手动脚的,本想给那曹公公两巴掌,这不是故意找事?但转念想到胡部堂大人在此,岂可放肆?当即向那胡部堂三拜首。

胡部堂这时候说道:“那日见你急忙奔跑,欲要相救师弟,想来你二人兄弟情深,是条汉子,你也起来说话。”

张雍杰本无功名,但胡部堂叫他站起来说话,还有谁敢反对?张雍杰当即站起身来,向着那曹公公微微一笑。

那曹公公这时候居然也注意到张雍杰的表情,心想这个乡野小子是什么表情?刚想起身来打击张雍杰,却听胡部堂说道:“郑大人,现在你赶紧断案,待会儿本官还要进宫面圣。”

胡部堂既然这样说了,曹公公也只能静静的坐着。心想若有机会,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伙子。

要让这乡野间的小伙子,认识到曹公公,可不是一般的公公。那将来可是有资格,有可能当厂公的厉害角色,小伙子要看的到遭头。

郑大人当即一拍惊木,示意大家安静。案件非常简单,郑大人出示了太医院的诊断书,显示当日叶飞驰是水银中毒。

原来那案犯的动机并不想要叶飞驰的命,只是要叫他科考那天清晨起不来。所以他使用的水银剂量是比较微弱的。

待叶飞驰体内化解了微弱水银的毒性之后,自然能醒来,但那时候已然延误了科考时机。

郑大人又出示了一方残布片,说道:“此张残布上,还残余一些水银,是在学士楼后排屋瓦上找到的。”郑大人向众人展示,当然主要是给胡部堂大人展示。

郑大人接着说道:“众所周知,水银极易挥发,幸好现下清明时节,气节湿润,就连此刻还能检查出上面有所残余。”

现在大家关心的问题是,这张残布片是谁的呢?郑大人当即喝道:“带人犯。”

少时,两名衙役将那案犯带上大堂。张雍杰,叶飞驰举目望去,那人竟然是相处了一个多月,来自钉州的举人何士渠。

张雍杰,叶飞驰简直不能相信这件事。科考前一天,这何士渠还口口声声说要报答叶飞驰的一饭之恩,难道就是这样报答的?

那何士渠现在已然被戴上枷锁,跪在公堂之上,看那囚服上的血渍,想必昨晚已经是挨了饱打的。

这时候郑大人一抬手,当即有两名差役拿出何士渠平日里所带的那方竹制书柜,扔在大堂之上。

这时其中一名衙役从那书柜中,拿出一件青衫,那青衫缺了一处衣角,正好于那残布能够完美重合。

张雍杰见过这青衫,在常山首次相遇的时候,何士渠身上就穿着这袭青衫。张雍杰当下确信这幕后黑手就是何士渠。

郑大人这时候接过那衣衫,翻到内衣口袋里,里面有何士渠平日里书写的便签。

将那便签取出,又将何士渠在贡院里已经回答的部分试卷调出,一起程给胡部堂大人查看。

两者笔迹完全一样,证据天衣无缝,何士渠毫无辩解的余地。

如此案情,根本不需审问何士渠,真相便已经大白于天下。

当然郑大人到礼部提人的时候,并未见到何士渠试卷的笔记,那时候他只是凭借着何士渠的书籍上留下的笔记,判断案犯正是何士渠,所以他才进宫向圣上请示是否可以立即抓人。

不需要口供,就可以凭借一环扣一环的铁证,证实幕后黑手就是何士渠。

这郑大人断案的能力,当真是让张雍杰佩服的五体投地。这郑大人作为顺天府尹,确然不是吃干饭的。

真相已然大白,张雍杰这时候再也无法忍受,当即喝道:

“你这狗贼,叶师弟见你穷困潦倒,这一月以来,替你付了住店吃饭的钱。前日你还口口声声说要报答,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就是养条狗,也比你强。”

张雍杰这话说的本来没有错,但是这是公堂之上。曹公公见张雍杰口出粗言,当即喝道:“臭小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张雍杰一时冲动,喝道:“难道我说的是错的吗?”

那曹公公看了一下胡部堂大人,又回头过来看张雍杰。张雍杰经此提示,深知失态,当下无奈站在原地。

胡部堂是何人?经过张雍杰这么一阵嘶吼,当即猜测这何士渠的作案动机是嫉妒心作怪,正所谓恩大成仇,想必这何士渠是想让叶飞驰落榜,将来再施恩与他,以还这月余以来的款待之恩。

胡部堂当即站起身来,走到那何士渠身边的时候,稍作停留,冷冷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

说完胡部堂大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叶飞驰,说道:“距离下场科考,还有整整三年之久。你且回乡探望父母,稍后来南京军营中历练。”说完,递给叶飞驰一方令牌。

场上有很多人眼中均是羡慕的神色,这叶飞驰竟然因祸得福。此番错过科考,虽然遗憾,但举人已经具备做官资格。

这番入了军营,又幸得到胡部堂大人的提携,前途岂可限量乎?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若有战功,恐怕比那科举晋升的还快一些。

叶飞驰当然也知道胡部堂点明征招自己,那自然是有意要提拔。当下深为感动,接过令牌,当即躬身拜谢,说道:“谨遵部堂大人手令。”

胡部堂大人又回头对郑大人交代道:“接下来的案情,就交给你收尾。”说完直接走了。

曹公公见此情况,盯着何士渠,眼珠一转,阴笑了几声,方才追上胡部堂,跟着胡部堂大人一起进宫了。

郑大人当即送出几步,拱手道:“部堂大人军务繁忙,下官恭送。”

郑大人回到坐位之后,又是一拍惊木,冷冷的对何士渠说道:

“部堂大人军务繁忙,没有功夫听你内心的那些肮脏龌蹉的想法。本官虽然也不想听,但这是本官的职责,你这便老实交代,少受点皮肉之苦。”

何士渠作案之前,本来设计巧妙,见张雍杰回来的甚晚,想来第二日必然一觉睡到正午。

等到张雍杰睡着了之后,他才偷偷起身,撕扯了衣角,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水银,滴了一小滴在叶飞驰嘴里。何士渠作案完毕,当即将衣角扔到房屋顶上,水银挥发较快,只要天气干燥,时间稍长,必然挥发的干干净净。

次日,何士渠还是等王剑南走了之后,他看了看躺床上蒙头大睡的张雍杰,和晕迷的叶飞驰,心中得意一笑,方才离开了学士楼。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王剑南,竟然在距离科考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会奔跑十几里路,回到学士楼呼唤叶飞驰,毕竟这样王剑南自己也有错失科考的风险啊。

王剑南当时回学士楼的时候,何士渠并不知道危险已然到来,他还信心慢慢的答题,憧憬着未来金榜题名的场景。

等到第三日兵勇进场抓人的时候,何士渠还以为这些兵勇是进场抓某些作弊的举人,心中还洋洋得意。

直到这些兵勇将自己提出礼部,何士渠才知道东窗事发了。

如果不是王剑南跑回学士楼呼唤叶飞驰,等到叶飞驰中午苏醒之后,也只道是自己睡的太死,就算怀疑被人下毒,但那残布片的水银早就挥发干净了,那么这件事就永远石沉大海了。

也幸好王剑南及时返回学士楼,后来又碰见胡部堂大人,叶飞驰被送往太医院,太医们用银针将叶飞驰体内的微量水银引出体外,叶飞驰才没有留下后患。

如若不是如此,叶飞驰定然肝脏受损,留下创伤。(备注:作者对水银的功效,以及中毒后的症状,了解并不是很清楚,因此这段写的并不严谨,书友朋友们不必在意这些细节。权当文中的‘水银’是一种新型的,可以挥发的蒙汗药就可以了。)

按照何士渠的算盘,这事本来可以做的天衣无缝,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何士渠也终将为他的恶行,付出代价。

原来何士渠的作案动机,和胡部堂大人猜测的一模一样。毕竟胡部堂几十岁的人生,什么大风大浪的大场面没有见过?只不过何士渠这种场面确实没有亲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