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尹车东闻言大惊,呼邪王这是要先下手为墙啊,先杀了阿莲娜和纳尔喀,二皇子想跟他们签约也没得机会了,这一来,安尔厦可就稳坐了单于位,他只顾了安尔厦这一边,竟是忘记了呼邪王能声东击西转移他的注意力。
玄鹰来不及拦下尹车东,被他夺门出去,才出门口,又见他被一阵狂风刮回来似的冲破帘子整个地飞进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众人心惊之下望向帘门,门帘随之被挑开,二皇子俊逸挺拔的长身迈进门来,冷冷无情地看着仰卧在地上的卓坦王,尹车冉达一步上前挡在身前,“二皇子,你若无意与阿莲娜谈和,一早说了就完了,何必如此戏弄我们?”
二皇子不屑的眼神轻轻撩过冉达五官立体分明的脸,“本皇子没有工夫戏弄你们,你不必担心,呼邪王已被本皇子拿住,单于世子安然无恙,这个单于位最终落于谁手现在还未可知,”他偏身绕过尹车冉达,走至阿莲娜昏倒处弯腰将她抱起,回身又道,“至于卓坦王,现在在梅朵公主眼里已是叛徒内奸,玄鹰,把卓坦王押下去关好了,等梅朵公主醒了,让她自己去审讯。”
这番话说完,车尹东父子在一边面面相觑,沐沁莎母子在另一边面面相觑,两方虽是势不相容的对立面,但心中的疑惑却是一样的。
二皇子是有病了吗,等阿莲娜自己去一问,不就什么都穿帮了?
只有玄鹰不认为自个儿的殿下主子是有病的,得了他的令,亲自把尹车东父子押了下去。
尹车东父子一走,二皇子仿佛才意识到了沐沁莎和安尔厦的存在,把脑袋略略往他们的方向偏了偏,说道:“待在这里,哪儿都别去,等我的传话。”
安尔厦尚还不明所以,沐沁莎已急急忙忙地点头答应,拉了安尔厦再不叫他离开身边。
……
二皇子把阿莲娜抱进了自己的宿营军帐里边,叫来军医监给她疗伤,因伤及胸骨,不便下手,便唤来使女卓桑和族中几个巫医女子,协同军医监为她治伤,军医监的意思是,她的伤累及肺腑,近日不可擅动,最宜卧床休息,所用饮食也需以易消化的轻食之物为佳,像嫣支族那些个粗制烂造的羊肉马骨最好就不要吃了,酒不能喝,奶要加热的,水要净化的,更不能动气生怒,静养,务必要轻食静养。
二皇子听完以后,皱起的眉足以杀死一只虫,她受的是什么神伤,他带兵打仗这么些年,死过的人堆起来一座山高,也没听说过被打了一掌之后养个伤需要这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沉目凝想片刻,他吩咐军医监:“你去开个饮食单子交给厨子,让他每天按着做,出了差子,本皇子唯他是问。”
军医监连声答应,答应之后却不走,笑着再次叮嘱:“二殿下,可记好了啊,不能动气,不能动气。”
他不是叫二殿下不要动气,是让他不可叫梅朵公主动气,否则吃什么都被一顿气给抵消没了。
“行了,本皇子心里有数。”二皇子拧着眉把军医监轰了出去。
二皇子倒是心里有数怎么能叫阿莲娜不动气,便暗暗诅咒等伤好了,再醒过来吧。
“卓桑,”他叫来卓桑嘱咐,“照顾好你家公主,能不醒,就不要叫她醒,该吃什么,让人去做,半月之后让她来见我。”
卓桑忍住嘴角的抽动,呐呐道:“可是皇子殿下,万一公主半个月之后还是不醒呢?”
二皇子理所当然地认为在他的“照料”下,任凭什么神伤经由半个月的调理绝对没有不醒的道理,此刻突然经卓桑一质疑,闪了闪眼角,不屑地冷声嗤鼻道:“半个月还不醒,那就直接埋了吧。”
“啊?”
卓桑手里捧着刚从厨毡子里拿过来的薄粥米糊,惊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