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我娘吗?”旁边传来思朴的童声。
方秀一帮何怀安盖好被子,然后下意识想把思朴抱起来,但是她发现思朴已经长大,已经十岁了,她早已经没办法抱起来了。
“是啊,我是娘啊,你长得跟温大人画的一模一样。”
“那这是我爹爹吗?”
“是的,跟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不太一样,画像里他是站着的,但现在是睡着的。爹爹他是困了吗?”
“是啊,爹爹最近比较辛苦,现在在睡着,你不要担心,他很快就醒了。”
“哦,好啊。听姐夫说,爹爹很厉害,能记得很多书。我一本书都要看很久,我想看看爹爹是怎么记住那么多书的。”
“是啊,爹爹是很厉害的。”方秀一看看躺在床上的何怀安,心里既担心又有疑问。
不得不说,思朴被飞羽和温仁宜教养得很好,进退有度,很有礼貌,但就是对方秀一太客气,完全是个陌生人。对此,方秀一虽有心痛,但也不强求,这么多年的分开,她也没抱多大希望两人会亲密如初。
思拙对飞羽还很亲热,似乎就像当初离开时一样,没有生分疏离感。思朴对思拙很冷静,没有多少印象,也就没有那么激动。但思拙的笑很温暖,三言两语之下就抚平了思朴紧皱的眉头,消解了几分思朴的冷漠。
方秀一看着三个孩子的互动,心里很复杂。飞羽已经二十六岁了,一身看似普通但实际很奢华精致的穿着,简单而隆重的首饰,神情早没了以前的稚气,容貌却更加高贵,即使静静地坐在那里微笑着,也完全是一副不可侵犯的气质。
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方秀一和飞羽也没有回避。大夫花了很长时间给何怀安号了脉,检查了何怀安的脸色,看了何怀安的手。
“请问何夫人,何大人这种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方秀一听飞羽说,这是温仁宜曾经推荐的大夫,算是个隐士。
“从前年开始,每年一次,时间不固定。没有受过外伤和内伤,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晕倒,只是上次比上上次晕倒的时间更长一些,这次还不知道会晕多长时间。”
“请何夫人和郡君赎罪,老夫也拿不准何大人的病症是何缘故,但看起来,身体状况无任何不妥,似乎是先天所致。”
“先天?”方秀一想起了何怀安的身世,“大夫,先天的话,为什么之前的四十年就没有发生过?”
“关于这个,老夫也无法说明,虽有个想法,但没有把握,不好断然下结论。不过,老夫还需要请温大人帮个忙。”
“帮忙?那还请池大夫尽管开口!”飞羽赶紧说道。
“太医院里的狄院使,似乎曾经有此见识,老夫想请狄院使一起为何大人确诊。”
“好,我马上派人请温大人回府,还请池大夫稍待。”飞羽立刻请池大夫去别处休息,同时派人告知温仁宜。
三个孩子都很紧张看着何怀安和方秀一。
“娘,爹爹之前就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没写信告诉我?”
“也没多大问题,就不想让你担心。你爹爹每次晕倒后,很快就醒过来了,一点影响都没有,不信你这次等等就知道了。之前在福建也找大夫看过,什么也没看出来。这次回到京师也好,这里藏龙卧虎的,一定有人能查出来的。这不,你看池大夫,一下就能看出也许是先天所致。”
“如果是先天,那么我……,思远他们呢?”
“乖,先不要紧张,等大夫们确诊了再说。”方秀一其实也很恐慌,如果真是先天,这些孩子们是不是也会这样?“对了,飞羽,你和温大人怎么样?”
飞羽脸一红,稍稍闪躲了一下眼神,“挺好的,娘,你不要担心。”
方秀一爱恋地摸着飞羽的头发,摸着飞羽的双手,头发还是那么柔顺,简单地绾了个发髻,手心里的老茧更胜以前。
“当年你和温大人的婚事,虽然是事出从权,但现在看来,温大人也算是良配,娘只是担心你们,这么多年,怎么还没个孩子?”
“娘,不要担心这个,孩子也是要靠缘分的。再说了,思朴也算是我们的孩儿,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真的。”飞羽说这话,倒是没有半点勉强。
“嗯,姐夫也说过了,我就是他的孩儿!”思朴突然插了一句话。看得出来,他对温仁宜很是依赖和信赖。
飞羽也开心地搂着思朴,微笑着。
方秀一看着,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种事真的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