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老师——”
池安猛地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回头看见一个工作人员朝她走来,“我没找到你助理,幸好找到你了。快到你上台了,请跟我这边来。”
池安道声“麻烦了。”
工作人员是个头发剃得很短的女孩,飒爽利落地摆手说:“我们该做的。池安老师,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跟我说,巧克力之类的我这都有。”
大半个月之前,她跟卫和光彩排结束后,下台时意外晕倒,医生说是太过忙碌,加上节食造成的低血糖,休息两天就好。王臻连忙帮她发出一篇《我朋友说今天下午彩排池安晕倒了》的粉丝通稿,好好卖了一波惨。
从这以后她不管走到哪,参加什么活动,都时不时有工作人员来提醒她注意身体情况。
“谢谢你。”其实她特别想对那女孩说“其实我身体很棒的。”可是摆在眼前的晕倒履历让她开不了口,只好乖乖道谢。
她才21岁,却已经要开始担心身体能否支撑运转了。老了老了,她心里暗自摇头。
哪怕是在韩国做练习生的那一年,她也不曾晕倒过。最累最苦的时候,公司也穷她也穷,开不起营养食谱买不起营养餐,为了把自己塞进最小号的演出服里,她一天只吃一颗苹果,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训练常常是十个小时起步,几欲自尽的疼痛和疲劳过后,她还要赶去蹭隔壁学校的作曲课,买了二手校服,往身上一套就大摇大摆地进学校,在班里还要装成趴桌子睡觉的学生才能不被老师发现。后来她开始专门帮想逃课的学生上课,因为不要报酬,还颇受欢迎。下课后再跑去便利店上夜班兼职,在多少个累得反胃、头晕的夜晚,她面带笑容地帮顾客温牛奶、热便当,看着那些人大快朵颐,看着琳琅满目的便利店货柜,她时常委屈得冒出眼泪。
她不是难过,她是累的,累出泪了。
想到这个不怎么好笑的谐音梗,池安笑了一下。
哪怕18岁的池安一天只睡五个小时,三个月瘦下14公斤,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她也从没晕倒过。总结起来,大概还是年轻的力量吧,或者说,她透支了年轻的力量。
——
“臻姐,我能上春晚吗?”回住处的车上,池安给王臻打电话。
王臻在电话那头大笑,“我也希望你能!”
池安偏头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伶伶。
“臻姐,我想给伶伶放假,快过年了。”
王臻在那头一顿,问道“我记得你过两天还有一个行程要跑。”
“那是个小活动,我一个人去也行,伶伶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随你吧,但她年后得按时复工,一个人跑去参加活动像什么话。”
“谢谢臻姐。春晚这个行程要是安排不上,那我也可以休息几天了。”
“好好休息,其他我就不多叮嘱你了。”
放下电话,就看见伶伶一脸感激和喜悦,连连跟她说:“谢谢池安姐!我过完年立马回来!”
池安扁扁嘴:“我倒希望你晚点回来,这样就没人天天拍着我的背喊我‘没时间了!’。”
池安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伶伶喜不自胜跟家里人发消息的样子,眼里流露一丝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