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茶棚里,男子抿了口茶,看着离去的一行人勾起唇角,
“少枫,凤家、太尉府、忠勇伯府都通知了没有?”
站在一旁的寒少枫眼中闪过一丝阴厉之色,“主上,都已经派人通知了,想必这回,都等着抓南晋郡主立大功呢。”
“其他两家或许会这么想,可凤家未必,凤麟的死跟南乔脱不了关系,她想一走了之?”
宫连城低低的笑了几声,“朕只保证我们的人不插手,至于别人,那就不关朕的事了!”
“主上英明,只是眼下主上的行踪不宜在大邺停留太久,以免被平定王的探子发现。”
宫连城放下茶杯,漫不经心道,“也好,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岑溪那边给朕盯紧,等除掉这女人,他也该收心了。”
寒少枫恭敬应道,“是,主上!”
距离此处上百里的蒲柳县里,有一处不为人知的清灵谷,五年前,这里还荒无人烟,后来,也不知是谁,在旁边的山腰处修建了一处山庄。
前两天,山庄外突然多了不少戍守之人,每人皆是麻布便衣装扮的羽林军高手,却又在腰间配有兵器,将这座山庄围的水泄不通。
南牧笙醒来后,便出现在了这里。
听人说他足足睡了三天,脸上的疤痕还似乎浅了些,每天都会有侍女来定期给他擦药。
南牧笙躺在长椅上,身上的衣服成了白衣男装,那一刻,他望着天空,眼神比以往空洞了许多,看着时不时的有小鸟从天空飞过,他的眼里会多一丝眷念。
明明那晚,他喝下的是毒酒。
如今看来,他喝下的并不是所为的毒酒,而是迷魂散。
自从醒来后,他便发现自己全身发软,根本用不上半分内力和武功,就连走路,多走几步都会累。
他知道,自己除了迷魂散,还中了另一种令人身体虚弱的药。
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他被软禁了。
那晚,他不知道真相的宇文墨拿着剑指着他的时候,心里有多纠结。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安公公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宇文墨,哪怕发生天大的事,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如今却知晓南妃就是南晋太子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冲进梧桐宫杀了南牧笙。
可到了最后一刻,他指着南牧笙的剑却莫名的发抖,
“你是南乔对不对?”
被他莫名的一问,南牧笙当时便知,他的身份被人识破了。
既然被人识破,那他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他的眼神里在那一刻充满挑衅和敌意,故意放出原本的男子音色,
“本殿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南晋太子,这个答案皇上满意了吗?”
“不是!”宇文墨一声暴吼,那剑尖儿距离南牧笙的鼻尖只有一指之遥,“朕再问你一次,是不是?”
他冷笑,一点也不惧怕那剑刺下来,唯独怕的,是妹妹明天的计划会落空。
“皇上,何必再自欺欺人,怎么,听到本殿不是女子的消息这么失望?”他一再挑衅,见宇文墨不答便自问自答,“也对,皇上一直把本殿当成女子,这后妃突然变成了男人,一时难以相信本殿能理解,可惜本殿不是真正的女子,否则本殿定要做那红颜祸水,败坏你整个大邺江山才能解本殿心头之恨!”
本以为那一剑会落下,让他死的痛快些,可谁知,那剑迟迟没有落下。
宇文墨突然肆意的冷笑几声,表情扭曲的可怕,“凤凰,想回去吗?”
南牧笙不愿意回答他这么无聊的问题,他没有一刻是不想回去的。
“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回去,就算是囚禁,朕也会将你囚禁致死,当做你欺骗朕的惩罚!”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皇上的剑就在这儿,给本殿一个痛快吧!”
他越是云淡风轻的谈论生死,宇文墨就越是气的双目充血,不知为何,他原本该刺下去的剑突然收回,
“凤凰,求朕,朕会饶你一命!”
“西陵城赏诗会上,如果早知屏风后的临渊就是皇上,本殿当初就该扔了那把折扇,再让父皇派人把你抓了!”他魅惑的笑容中带着深深地嘲讽。
五年前南牧笙和南乔偷溜出宫,去了一年一度的赏诗会,在藤椅边上捡到一把折扇,见上面画的画十分有意境,只是旁边留白处什么字也没有,他一时兴趣,在小摊边上借了一支笔,根据画中意境作诗一首,没想到刚落笔便有人来寻,说是他家主子丢了扇子。
南乔见哥哥颇喜欢这扇子的画风,便开口问那人买下送给哥哥,可谁知,寻扇子的小厮做不了主,加上扇子又被人胡乱提了诗,小厮也不好向主子交代,于是小厮只好跑回去问那扇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