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一向尊师重道,行了个礼后站在座位边上不肯入座,等秦简再次入座后,她才坐下。
此时她坐下的正对面,正是岑溪。
“乔乔,我们又见面了!”岑溪打招呼时笑的像只狡黠的狐狸。
南乔也不理他,直接问上座之人,“师父,他怎么在这里?”
秦简解释道,“是这样的,汝阳候代表卫国前来派兵帮我们攻打大邺,为师正在与他商讨攻下忘川镇一事。”
南乔闻言皱起眉头,“师父,您从不参与这些战事,为何这次…”
秦简只说道,“江陵王遇难,你与太子殿下又深陷囫囵,我既是你师父,岂能袖手旁观?”
南乔愧疚道,“都是我不好,让师父担心了,既然如今我已经回来,还望师父能鸣金收兵,止戈于此!我不愿两国战乱牺牲更多的人,更不愿师父双手染血。”
秦简还未开口,一旁的岑溪忍不住笑说道,“乔乔,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如今大宣,卫国,还有西凉等几国已经签了同盟书,共同派兵讨伐大邺,这个时候退兵,你让秦元帅如何向南晋皇上交代?又如何向各国君主交代。”
岑溪停顿几秒,又说道,“再说南晋太子死在慕白灼手里,你身为南晋郡主,难道就真的放任仇人不管吗?”
“什么?”南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只揪住岑溪前面说的那句话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这样?”
岑溪四平八稳的坐在那处,眸光带着一丝得意之色,“乔乔,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几国派出的援军明日应该就到了,到时候便可打东郡王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拿下忘川镇!”
他轻笑一声,“而且,慕白灼应该也来了,正好用他的血祭奠南晋太子的在天之灵!”
南乔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有些意识到自己失态,却还是忍不住为慕白灼辩解道,
“不是的师父,太子哥哥不是慕白灼杀的,这一切都是岑溪的计谋!”
她也顾不得其他,气愤的瞪着岑溪,“师父,真正陷害太子哥哥,嫁祸给慕白灼的人正是岑溪,我与慕白灼是知己好友,了解他的为人,请师父不要相信岑溪的片面之词!”
秦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轻扫而过,随后停留在岑溪身上,
“汝阳候,之前你说与乔乔私定终身,为了乔乔愿助南晋一臂之力,可如今乔乔分明与你势如水火,这事,你怎么解释?”
岑溪并不慌乱,一如之前那般淡定,“乔乔不过是被人蒙蔽了双眼,那个慕白灼医毒双绝,本就十分邪气,说不准以毒药控制乔乔逼其就范也有可能,大邺之前俘虏乔乔那么久,难道就这么轻易放她回来?”
岑溪唇角勾起,“元帅可别上了敌国的当,若真撤了兵,只怕他们还会反过来报复南晋,届时,南晋再想要其他国出手相助,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南晋了吧!”
“岑溪,你...!”南乔气的说不出话来,“师父,徒儿并未中毒,而且徒儿头脑清醒,决非岑溪所说,至于其他国的援助,徒儿会想办法,不会让南晋国的名誉受损!”
啪啪啪!
岑溪拍了三下手掌,讥讽道,“郡主还真是天真的很呐,只要这大宣和卫国不答应,其他国岂会轻易罢休?跟着大宣在后面捡好处的事没人会拒绝,大邺这块肥肉,大家早就想瓜分了!”
“岑溪,你到底想做什么?”南乔的右手此刻紧握腰间的追影不住的颤抖,她只恨不能杀了他。
他上半身微微朝前倾,满眼全是温柔的笑意,“当然是打仗啊!”
“好了!”沉默良久的秦简开口,随后又对岑溪客气道,“汝阳候,乔乔刚刚归来,本帅有几句话要跟她单独说,还请汝阳候回避。”
岑溪优雅的站起身来,微微抱拳,眸光暗敛,“确实打扰到元帅和乔乔叙旧了,溪这就先走了!”
秦简也客气起身,微微点头相送。
等岑溪出了大帐后,南乔走到中间,扑通一声跪下,
“徒儿有错,请师父责罚!”
“你何错之有?”秦简上去将她扶起。
南乔谨慎的看了四下一眼,随即压低声音道,“徒儿骗了您,其实太子哥哥他还活着!”
“那你刚刚...”秦简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个徒弟一夜之间长大了。
“之前太子哥哥被人算计,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他假死的事我不能当着岑溪的面说,以免再次被人所害!”
“乔乔,真是岑溪吗?”秦简还是有些疑惑。
南乔点点头,“嗯,就是他!”
“那他手里为何有你写给江陵王的家书?我看过,那是你的亲笔信。”
秦简的话让南乔陷入沉思,恐怕当时父王潜入长安,这里面也有岑溪的手笔吧。
这么说来,当初是她害了父王,想到此处南乔愧疚不已,心里又是一阵懊悔。
“都是徒儿的错,当初不知道岑溪的为人,又因我与太子哥哥在大邺身不由己,所以让他帮我传过一封家书,将我在长安城的情况告知家人,没想到...”
南乔垂下眸子,眼睛有些微微疼痛。
秦简拍了下她的肩,“这不是你的错,放心,凡事还有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