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究底,琅华郡主到底也是小觑了易仲琛的能力。
若他有一日飞黄腾达了,要是因为这件事日后针对我们和家不放,你如何担待得起?”
“你有证据吗?什么都没有就敢在这里对你的母亲如此大放厥词。”
弗陵失笑,“我偷偷请了太医院的许太医,他都跟我说了实情,父亲是被人暗中给下了毒药,慢性,这次中风不是偶然,而是长期的结果。”
只是中风这次的节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导致他忽然倒下。
琅华郡主脚步骤然一顿,踉跄地往身后的椅子倒下。
弗陵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哂笑出声。
“你们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你要对父亲下手,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说最可怕的是不知道曾经救下的人是狼还是狗,其实最怕的是枕边人是异心人。”
弗陵朝她惶然不安的面孔深深地望过去一眼后,顿然失笑,“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装作这件事什么都不知道。”
琅华郡主手背紧紧地攥紧在了椅子把手上。
“但你要是再狡辩,恐怕此时此刻,易仲琛已经拿着罪证,上呈到圣人面前。”
······
弗陵将要到的解药交给太医检验过后一番后,才敢给和常年服用。
但这些年他潜藏在他身体内的慢性毒药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给熬干了。
人是清醒了,意识也恢复,但不会说话不会走路,意味着他下半辈子都得躺在床上,挪动不得。
弗陵替他擦着嘴角的药汁,“这身子骨也不适合在继续为官,要不,我们辞官,去隐居好吗?”
和常年点了点头,但嘴角微微张着,目光像长桌看去。
弗陵也逡着书案过去。
拿着笔墨纸砚过来,问他:“想写什么?”
和常年嘴巴微微张着。
弗陵靠自己的理解猜测着,“易仲琛现在已经拿着你之前写给他的手信去找了右相大人,你要是担心他的话,全然可以放心的。”
右相当年也是和常年宦海的引路人,可以说,若非右相的相助,也不可能安稳地在太原府坐稳了迄今十三年。
和常年摇头,眼眶发红,有些焦急了。
“别急别急,您慢慢说。”弗陵扶着他后背安慰,“给我点时间,让我再猜猜啊。”
弗陵不解地猜测着,“跟母亲有关?”
他点头。
弗陵微咬着下唇瓣,问道:“和离?”
······
辞了官职,也留下了和离书给琅华郡主,弗陵便带上了和常年回了江南故土。
琅华郡主矢口反对,说什么也不愿让和颐跟着和常年离开。
但每当弗陵以她下毒为要挟,她便只能用幽怨的目光看向自己,一遍一遍地重复地求着弗陵跟着她。
弗陵婉拒了,她一个人也不能劈成两半,给自己找个安心省事的家长比较重要。
可是不久之后,弗陵深深被自己这句话打脸了。
到底也是怕戕害丈夫的事实被告发,琅华郡主只在临走的时候告诫弗陵。
不管他们夫妻现在如何,每年她过生日,自己都得回来陪她小住一段时间。
弗陵敷衍地应了下,至于日后的事情如何安排,等到了那一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