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有些头疼,她一向不怎么习惯于被人这般.......照顾。
德不配位,必有余殃,她受到这么多好处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连青峰寨的寨主夫妇俩也已得到消息,半夜三更忽然从床榻上起来,火急火燎地往宗濂溪住所赶,对弗陵嘘寒问暖,喝多备至。
太夫已经过来了,让弗陵诧异的是,这人自己还很眼熟。
他说,虽然伤口有些难看,但这点伤口还不至于连整条腿都给废了。
弗陵看着自己的二师兄,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问,他什么时候入的贼窟。
二师兄看着自己,心底却是寻思着,小师妹以后要是真给做成了山寨的女主人会否因为过去的事对自己心存怨恨。
这件事到底也说不准,谁让自己这些年仗着二师兄的身份就使唤自己小师妹做这做那,甚至因为她跟自己抢夺师兄和师傅的关注,有时还会故意跟她赌气来着。
“师妹,过去的事都怪师兄愚钝,师兄在这里跟你说句对不起,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弗陵并不是在为过去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只是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么忽然就成了土匪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真的是土匪?”
“土匪不行吗?你看不起土匪,好歹我也行医治病,救治过不少人,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喋喋不休的语气,故作凶狠的表情。
看不起这倒也不是,毕竟这二师兄那张嘴虽然臭又爱刁难人,但人品还是能担保的,唯一让她不解的是他过去总是自诩良民,更是自称什么祖上往上再数九代,都没有出过一个乱臣贼子。
“你问我,我还得问你,怎么就落到土匪窝里来了?”
弗陵耸了下肩,满不在乎的语气:“哪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那个捕兽夹吗?”
“不愿说就算,不说以为我不知道,只是这件事我们俩都三缄其口,谁也别把这件事告诉师傅,否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谋而合,弗陵顺口答应了。
毕竟二师兄这张嘴,黑的都能被他给说成白的,死的都能被他给说成活的,要是他回去再在师傅,在大伯母面前散布点什么,她都很难解释跟青峰寨的关系。
······
宗濂溪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吃饭,细心体贴地守着她在病床边,时而端茶送水,时而铺床掖被。
夜里就差暖床了。
弗陵已经气饱了,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只是脚走路不方便,你不要跟看着残废一样盯着我。”
“别说哪种丧气话,刚吃了药,你快睡,好好休息一下。”
弗陵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跟他计较太多,较量多了生气的不过只是自己而已,而宗濂溪又是一根筋一样,丝毫不知道她在计较什么。
“你这样看着我让我怎么睡?”
宗濂溪想了一下,指着外间:“那我去外边,晚上你要是想起夜,记得叫我。”
弗陵气不打一处来,“你好意思吗?宗濂溪,你能不能给我换个女孩子进来?”
他摇头,“不能。”
见她怒火中烧,忙解释道:“因为寨子里没有适龄的女孩子。”
弗陵舌尖掸了掸后槽牙,牙龈紧紧咬着,蹬地一下从床上起来。
“明明就有,我今天早上就看过好多个,她们对你窃窃私语,还一直在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有些事我是不想跟你计较,可你也别当我是个傻的。”
宗濂溪见她忽然冲动,倒是紧张起来她把腿给伤了,忙将她拉下来。
“你别那么急着起来,就算想发火,想打我,你让我过来我也会让你打的。”
弗陵怔怔然地看他。
宗濂溪煞有其事地将脸给自己凑了过来。
脑子真没坏吧?她拧眉想。
“男女毕竟授受不亲,你读过圣贤书,应该清楚这人言可畏,就算你父母要求你得负责我的腿伤好起来为止,但那些都是一时气话,你如果真的是为了我着想,就给我找个女孩子,你这样总是在我面前乱晃,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