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门口的时候难免遇到一些阻挠,好在花钱消灾,才勉强能够母女平安地回到青峰寨。
一路上,大伯母见到谁都不曾开过口,回了房间,也不顾身后褚繁絮的追韩,便将自己锁进了房间内。
褚繁絮吃了闭门羹,心底一阵郁郁寡欢,寻思着到底还是那个褚繁婴给惹的祸事,要不是她做了叛国贼,母亲也不至于如何生气。
她恨不得现在就将褚繁婴做的好事公诸与众。
而她确实也这样做了。
清风寨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是什么弹丸之地。
不少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特好相好且对敌军义愤填膺的长辈。
何况近期不少人都因为战乱被接济到清风寨来,对金兵那是一个恨之入骨。
一听说有这么一桩事后,那更是按着弗陵的人头,恨不得将其给戳破脊梁骨。
当然,他们并不是什么蛮不讲理之辈,会对褚繁絮施以连罪之辞。
做错事的只是弗陵,而他们虽然都是一家人,但十个手指头都有长有短,家里头出了个叛国罪,只要褚繁絮肯大义灭亲,那这件事就好商量。
而此时的大伯母却是同褚熙宁说起自己在城内偶遇褚繁婴的事。
褚熙宁得知姐姐还活着的消息,喜不自胜,只是心底存着疑惑不解。
“那她怎么没跟你回来?”
大伯母手里捏着那一块小小的绢纱,那是当初繁婴交托给自己的。
绢纱中说的事,她怕是难以为她履行了。
“你姐姐现在很好。”
她语气顿了一顿“你不用担心。”
“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你跟我说个实情,我要去找人将姐姐给救出来。”褚熙宁见她踟蹰不定的眼神,心底越发地担虑“她是不是还在城内?那我现在就去。”
他过去一段日子一直以为姐姐生死未卜,难受备至底,如今知道姐姐还活着,长期以来心底梗着的那根芒刺总算可以卸下了。
可若是不能亲眼看着姐姐转危为安,他一辈子都难以安心,他一定要亲自去将姐姐给接回来。
“不可。”大伯母急忙拽过了他的臂弯,忙道“如今金兵将城内城外看得同水桶一样,你如何能救得了那些人,如何接回你姐姐。”
褚熙宁到底也不过是个还不到十二岁的小孩,之前父母,祖父去世的事情自己已经记不清楚,可是这些年唯一跟自己相依为命的也只有这个姐姐。
若是连姐姐也离自己而去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可是,我总不能看着姐姐一个人留在那城内,现在整个长安城都被控制住了,姐姐在那里,肯定过不好。”
“不可,熙宁,千万不可。你姐姐现在很好,你不用去救她。”
“为什么?”褚熙宁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为什么你好像有事瞒着我的样子?”
“你姐姐,投敌叛国了。”
手中的绢纱捏得越发地紧,大伯母将手收回了袖子内,紧紧地藏了起来。
如果将实情跟褚熙宁交待,照着他那性子,定然不会放心让她姐姐一个人留在长安城内。
可她到底也是自私的,不希望他去涉险,如今褚熙宁是他们褚家唯一的男丁,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她日后还怎么跟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交待。
······
回去的路上难免被师爷给叨叨了好几声,弗陵却是烦不胜烦。
烦褚繁絮对自己一刀切的审判结果。
也烦大伯母没有三堂会审就听信了别人的强词夺理。
更烦没有问更多关于褚熙宁的下落。
郁郁寡欢下的她不过是去外头找个馄饨摊位吃个饭,可如今的长安城哪里还能找出那么正宗的馄饨摊?
哪知道对方却以为自己是想要逃跑,以至于一路上盯着自己,就像黏在身上的苍蝇一样,始终未曾将眼睛给挪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