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兀地站在新娘和另一位新郎面前,却因为自身的气魄,有着压倒一切的颀长,即便是在阿舒纳面前,依旧能让人感知到什么叫不寒而栗。
“怎么还不拜堂成亲了?我们都等不到要喝少当家的喜酒了。”
“新娘这不是还没同意吗?少当家看来要再加把劲。”
“褚熙宁,你快跟你姐姐说同意啊,再不拜堂,这菜肴放着放着,就要变成残羹冷炙了。”
“你们这样做,考虑过另外一位新郎的想法吗?他可能都没有回过神来,这是我们青峰寨,上门抢亲来了。”
人群一阵一阵的笑声不绝于耳。
这些所谓的宾客,原本是弗陵顺着那调笑声,在人群中找褚熙宁。
太多人了,有的持着剑戬,有的抱着酒瓮,嘻嘻哈哈地调笑着。
已经有金兵被血溅当场,人群中开始发出嘈杂错乱。
原本隐匿的将士已经将金兵取而代之。
早在演戏开始之前,便已在酒盅下药,大佛寺的守卫就算再强悍,也强悍不过高剂量的泻药。
阿舒纳看到自己的亲卫一个一个地方倒了地,不由得勃然大怒。
宗濂溪始终不曾将目光挪开她身上,不像她,张望着小脑袋,好像在寻觅这着些什么。
“你要不同意,我只能抢婚了。”
果然是山寨出来的,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往上扬,三分的痞气,眼底却是肃杀之气,盯着阿舒纳的。
阿舒纳自始至终没放开牵着弗陵的手,好像只要她不主动挣脱开,就愿意一直相信她在背后放冷箭一样。
弗陵轻蹙着眉头,挣了挣手,环起抱胸。
“成婚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正常婚礼已经被搞得乌烟瘴气了,还撒了血,今天不是个吉利的日子,我哦不愿意。”
她说得太快,阿舒纳又不懂汉话,只能用求助的眼神迫不及待地要求师爷做翻译。
而此时的师爷,看了一眼这个,又看了一眼对面,再瞅瞅全场的宾客早已将原先的胡服褪下,换上中原的服侍,脸色倏然一骇。
难怪他说要抢亲,这原来还真是青峰寨上的土匪下山来了。
宗濂溪说“那我们就把今天当做订婚宴,总之,先让我在你心底有个明确的定位就成。”
阿舒纳勉强将这句话给听懂了,手落在自己腰间的匕首上。
今天是他新婚大喜,不戴刀是为了喜庆,但这一把匕首是自己亲手所锻,原本准备新婚夜送新娘子的,哪知道,心心念念的新婚却成了自己被瓮中捉鳖的结局。
宗濂溪看着他一手持刃,一手从弗陵的肩膀上穿过,扣着她的肩头,脸色倏然便成了下来。
他一抬手,将士往后一退,只是在他们见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他们三人团团围困其中。
能准备如此危险和周祥的计划,这也得多亏了她最后给自己的那把钥匙。
金兵兵器库的钥匙。
宗濂溪原本只是想着殊死一搏,可她向来心思敏锐,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却从来不问,两人心照不宣,这种默契,他从来没在别人处那里体味过。
是以,他感悟着这点细微之处的温暖,越发能够一往无前。
“把她松开,我留你一条性命。”
“她是我妻子。”
别扭生硬的中原话,却让人听出了几分深情。
弗陵有些拒绝,她还没拜堂成亲了,一点都不想被安上一个已为人妇的称谓。
宗濂溪嘴角轻轻扯,不屑一顾的笑,他抬一抬手,便有两人押着一顽强抵抗的女子上前。